听到老赵的声音,刘著骂到一半的话又吞了回去,蔫着声道:“我活动活动筋骨。”
与老赵同行的还有一个青年人,看样貌身形不似兵将也不似文士,气质更是不显,难以辨明是何出身。
刘著心思一转,就猜到这人可能是刚才那兵士口中言到的潼城所来之人。正看着,却发现对方也顺着视线看了自己一眼,这才撇过脸去。
老赵没管这许多,走过来勾住他的肩膀:“你刚才说什么,你堂堂潼城之太守对吧?”
这两天的感觉刘著太熟了,他也曾有一番大志向,可沦落到了杨万堂鼻子底下,只能降志辱身,勉强过活。这才逍遥了半天,又落到了老赵手里。
刚出了潼城那个蛇虫窟,又入了梁州军这个猛虎穴。
只是刘著刚骂起来的半分志气还没散,但若硬气起来他也不敢,憋了半天,只能结结巴巴地道:“是…是啊,我潼城太守,怎…怎么了。”
老赵嘿嘿一笑,道:“兄弟这是好心提醒你,你在潼城,那是太守,你要是离开潼城,连降将都算不上,就是一逃兵了。”
“你一梁州兵,你管我一大楚的官,你管得忒宽了。”
刘著低着头,虽然他此行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举家弃城而逃,但他嘴里不服软,强撑着自己最后一点颜面。
此时,只见与老赵同来的青年人突然开口,言语神色皆是敬仰之情:“刘太守在杨万堂这般阴险狠辣的奸佞之臣左右,尚能保全自身,实属不易。”
刘著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他,对方一拱手道:“刘太守,在下久仰了!”
刘著常受奚落,往日在潼城间,他人就算客套,话里也不掩饰嘲弄。此时见这青年人神色慎重,没有半分虚情假意,他便不想应付了事,但一时间竟也生疏了如何回应,只得道了声“不敢。”
青年人又正色道:“赵统领心直口快,若有得罪之处,请刘太守千万包涵。”
见二人说上话,老赵就让到了一旁,把戏台子交给了李茂。
李茂言语端正,见识广博,刘著对他颇有好感,二人就这么站着谈了小半个时辰。李茂先是怒斥杨万堂,不时还夸赞刘著的风骨,言语中又带出自己这般才学,在梁州仍受礼遇,和刘著相比实在是虚名难受。
“贤弟如此见地切勿妄自菲薄,我等读书人,才学自是立身之本,然各人境遇当不相同,非我等之力所能及。”刘著安慰道。
李茂叹了口气,惋惜道:“只可惜梁州方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