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厅堂之外。
温故见众人不语,干脆站起身来,随着她的动作,几个老爷齐刷刷抬起头,眼神也从各处飘到她脸上。
温故又道:“想着几位第一次遣人出城,是去给朝廷报信的。太守自可以把各位的忠心和苦处,与朝廷表上一表。可翻看下来却不太明白,太守已经入城之后,诸位又立时遣了人出去,这一趟,又是去做什么?”
他们第一次遣人出城,除了给南楚报信,自也有给北虞报信的。除此之外,各家也选择亲信,收拾方便携带的家财,另寻别处提前安置。其中,有去南楚境内的,也有去雍州的。
只不过去雍州的,大多被藏在城西的“太守军”拦了回来。
而第二次出城,暗通北虞的,自然是再送消息过去。只是提前安置的,则是追上前一人,能拦则拦下,乱世之中,现银可比地契珍贵得多了。
无论是往北虞报信的,还是打算去雍州安置的,此时心里都虚,朝廷面前,这两种虽有轻有重,但罪都不浅,遑论有功。
但其中也有和北虞没半点关系的。
只听一直没开口孙老爷阴恻恻地说道:“刘老夫人便是怀疑我们这里,有人通敌了?”
温故没驳他的话,反而笑道:“太守回城之后诸事繁忙,各位又是与潼城一起共过患难的,太守自然相信诸位。只是既要表功,朝廷必会细问,问到此处,若有些什么错漏,怕反而会弄巧成拙。”
王老爷本想争两句,郑统却先说话了:“那刘老夫人的意思是?”
温故道:“城中事多,太守恐怕照顾不到这些事情,诸位尽可以回去盘查盘查,出城之人是不是奉了主家的命令,若是,去了哪?又是因何去的?给个交代便好。”
温故说着,走到史老爷身前将笺扎收了回来。
“太守本就信重各位,又何况这算是各位家事,只若是没有其他曲折,等几日后朝廷问起,这些事不重要,也与所表之事无关,便就不提了吧。”
温故话没说透,但在场几人都已然明白了。
这小娘子话里句句都说太守,但实际上说的是太守姑母,公验一事中打过的交道让他们已然明白,如今的刘著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们若敢和刘太守提及此事,万一较起真来,对他们没有丝毫好处。
而太守姑母则不同,今日这一通话,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点明在场几位中有人和北虞有或大或小的瓜葛,太守或许在乎,但与太守不同心的姑母却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