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誉诚跪倒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擦干眼泪,喊道:“师傅,我听你的,下山去。不过陆哥是我朋友,我要是连他的面都不敢见,那就太不讲义气了。徒儿做不到。”
说罢,他就背起行囊快步离开道观。
许久之后,道观大门打开,劳元术静静的站在门前,脸色悲怆,喃喃自语道:“你这个傻孩子,何苦呢。”
……
翌日清晨,陆铮准备了些简单的礼品,权当新年贺礼,在潘子的带领下进山。崤山山势险峻崎岖,山路更是坎坷难行,足足走了一上午的时间,才隐约看见远处孤峰上矗立着的道观。
“陆哥,就是这儿了。妈呀,累死爹了。”潘子双手扶着膝盖,垂着头哈哈的喘着热气。往日他进山起码要一天的功夫,可今天陆铮从头到尾都没说休息,他只能舍命陪君子,走到这里,已然累成死狗。
“那就休息一下吧。”陆铮满脸微笑,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目光遥遥的盯着峰顶的道观,他的目力深远,在这个距离,已然可以看见道观门口站着穿灰色道袍的老者。他也在看着这个方向,似乎对陆铮的到来早有预感。
看来这劳元术的确有两下子。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潘子才勉强喘匀了气儿。正准备拎着行李继续前进的时候,陆铮的耳朵一动,听见前面的山脚处传来脚步声。
张誉诚?
张誉诚摸黑下山,又故意拖延,速度奇慢,日出的时候才刚刚下到山脚下。他的心里充满了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师傅竟然以死相逼,迫他离开?
陆铮?
陆铮和师傅有仇?
这明显不太可能啊。
正神思不属的绕过一颗樟树,肩膀上突然多了个手,他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竟然是满脸微笑的陆铮。
坐在石头上的潘子,骂骂咧咧道:“我艹,脚底下都生燎泡了。你还有点儿良心啊,知道下山来接一下。”
“陆哥……”
张誉诚呆呆的看着陆铮,等了半晌都没说出下文。
“怎么了?”
见陆铮一脸坦然,张誉诚下意识道:“没事。”
“你师傅呢?”
“我师傅……他……”张誉诚张口结舌,又是一阵哑口无言。
“诚子,你师傅他,没了?”潘子也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过他的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儿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再也不用爬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