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勒博士,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东盟的今天。”贵为东盟首脑之一的桑松和舒勒一同在香巴拉浮岛边缘观景台上散步,这是直面海浪冲击的最佳地点,在这里,他们能够观赏到更为惊心动魄的海洋、更真实的自然,“核电站的工作结束之后,你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也许我该考虑到东盟国立大学寻找一份教职,从年轻人中发掘那些有潜力的天才。”舒勒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那不见半根毛发的大光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十分显眼。这句话既是真心实意的感慨,也是一种试探,他们在这个世界的工作已经步入尾声,而舒勒要为自己寻找一个体面的退场方式,“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我所掌握的一切会随着我的躯体消亡而成为历史。即便是人类历史上最聪明的那些人,他们纵然可以创造生前的辉煌,死后的黯淡和停滞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把局面向着更乐观的方向转化并不是只靠埋头干活就能完成的事业。”桑松叹了一口气,“日本人的影响仍然无处不在,也许我们成功地在一两个方面摆脱了他们的控制,可是说到底,日本人拴在我们脖子上的锁链还没有松开。”他将双手插在衣兜里,扭过头暗示不远处打扮成普通行人跟随着他们的警卫保持距离,“……我佩服你的决心和能力,如果我有那么一天得以在有生之年实现我的理想,我也会这么做的。前提是,我们教出来的好学生别成了日本人的优秀员工。”
“那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舒勒的回答令桑松为之讶异。
一直以来,舒勒被认为是罕见的积极拥护兴亚会的优秀白人代表,他的价值不仅在于实际贡献,也在于号召非亚洲人为东盟服务的宣传作用。因此,没有谁会怀疑舒勒对兴亚会及其口号的忠诚,哪怕这种忠诚只是表面上的。然而,桑松刚才却清楚地从舒勒口中听到了他从未期望在舒勒身上出现的冷漠,这不是他预料之中的答案。
难道舒勒一直在伪装?这倒是没错,舒勒的来历有些神秘,而且他掌握的知识也明显超出其他人的理解……但是,这说不通。桑松看不到这种假意效忠背后的利益,事实上,舒勒为东盟所做的奉献远远高于他获得的回报。
“我不理解。”桑松很绅士地背着手继续漫步,同时等待着舒勒的解释。
“桑松教授,达尔文的许多观点在如今是错误的,不过有些规律倒是相同的。”舒勒的大眼睛里涌动着热情,“不是竞争后出现的强者带来进步,而是竞争本身带来进步。相对地,垄断阻碍了竞争也阻碍了进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