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门内人再一次催促，祝满唯恐他更生气，不敢不从。
刚一进门，屋内光线忽地一暗，守门的小太监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屋内的郁承苍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不是暴怒，也不是泄愤，而是一脸平静地坐在被劈烂的桌子前。
他的手指扭曲，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笑着招呼自己过去。
祝满没有读心术，她不知道郁承苍在想什么，蹑手蹑脚坐到他身旁，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他脑海中哪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她看见郁承苍的手一动，身体下意识往后撤，没察觉到身上哪里疼，她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视线下移，祝满看见郁承苍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捏着她的裙角移开，然后用手背把地上的几个血点擦干净。
然后，祝满听见郁承苍的小声呢喃，“祝满最看重裙子了，不能把她的裙子弄脏。”
郁承苍擦干净后，察觉到手背的黏腻，随意地往龙袍上一擦，直起身子，看向祝满。
“好了，现在地是干净的，裙子也是干净的。”
她没被打，也没被骂，郁承苍的行为说得上前所未有的温柔。
可没来由的，祝满鼻头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能是没有遭受预想中的泄愤吧，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祝满，我不是暴君，我只杀该杀之人。”
他说的不是“朕”，是“我”。
怕自己的情绪泄露，祝满轻轻“嗯”了声。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每年都要杀一批秀女吗？”
没等祝满回复，郁承苍就接着说，“她们有的是敌国探子，有的是被帝国策反的本国人，还有听信奸人所言想要刺杀朕的。”
祝满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见郁承苍小到快要消散在空中的声音。
“二百多个人，我只选中了三个对朕没有杀心的。”
一瞬间，祝满如坠冰窖，他说的是三个，是顾倩影、碧乔和林月盈，绝对不会包含自己。
因为自己是身穿，没有借用任何人的身份。
“多讽刺啊，全民都恨朕，都想要朕死，朕当然要先一步把她们弄死。”
把她们都弄死，她们之中包括自己吗？
祝满脑袋乱成一团，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
他刚说留下三个人，现在又在自己面前吐露心声，该不会，下一秒她就要尸首异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