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这名字多好啊!田新仓,你家哪个仓是新的?整天混吃等死不中啊。你变好了,‘白腿儿’自然就看上你了。”
田新仓点点头,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范少山挺感慨的。和余来锁一样,都是为了一个女人留了下来。如果不是为了“白腿儿”,他们都会下山讨生活,又该续写怎样的故事呢?
说到余来锁,范少山想去看看他。
余来锁有点文艺,他家门口老早就挂了两盏红灯笼。雪后的晴天,雪一点点融化,把日头的热量都吸收了,天就显得格外冷。自打费大贵进了城,余来锁就是白羊峪最大的官了。
他家大门锁着。范少山就在门口等。一会儿,老远就见余来锁从那边走过来,一只手捂着耳朵,冻得咝哈咝哈的。范少山凑过去,问:“来锁哥,干啥去了?”来锁不冷不热地说:“跑了一只鸡,没找着。不找了,大过年的,谁吃不是吃啊!”范少山说:“大哥敞亮啊!”又问,“你咋捂着一只耳朵?”余来锁没好气地说:“瞎呀?那只不怕冻!”范少山这才想起自己个说漏了嘴。
余来锁一只耳朵是爹妈给的,原装儿;另一只耳朵是范少山给的,胶皮的。
那还是前些年的事儿了。夏天的一天,范少山背了筐青草去了爷爷的鹿场。鹿吃草这会儿,范少山一眼看到了爷爷的猎枪,就戳在圈墙上。猎枪是爷爷的心爱物儿,平常都舍不得让人摸一下。一是怕别人摆弄坏了,二是担心枪走火,伤了人。这当口儿,爷爷正在屋子里听评剧,范少山心一阵痒痒,没憋住,端起枪就对着一棵树瞄准,嘴里还发出砰砰的响声。就在这时,有人从树下经过,范少山心里头一慌,不知咋地动了扳机,砰的一声,霰弹射了出去,那人啊的一声,倒在地上。少山吓傻了,愣在了原地,浑身打哆嗦。爷爷听见枪声,跑了出来,又听见有人惨叫,慌忙奔去。范少山也颤颤巍巍走了过去,看见那人一手捂着耳朵,鲜血从指缝一个劲儿流,这人就是余来锁。
猎枪生猛,余来锁的一只耳朵掉了,连个渣儿都没找到。范老井抡起了枪托,打得范少山一个趔趄。“你这是闯了多大祸呀?差一点儿要了余来锁的命啊!”爷爷说话带着哭腔。他后悔把猎枪落在了外边,不由得扇了自己个一个耳光。
爷爷卖了两头鹿。范少山带着钱去看余来锁。耳朵掉了,好在听力没事儿。少山一个劲儿赔不是。余来锁说:“说啥都没用,俺的耳朵找不回来了。俺还想搞对象呢,这可好,哪个女人眼瞎呀?会看上俺?”田新仓也来了,冲余来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