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洪水过后,一贫如洗,棺材是指望不上的,只求得几尺凉席,包裹尸身,遂向人借了锄头,在谢家祖坟处挖了个坑,将二老合葬一处。
当时自顾不暇,连肚子都填不饱,别说是牌位,便是墓碑,都是用两块木板草草书写了事。
如今到了这儿,安定了下来,谢瑛让人塑了双亲灵位,征求了李清的同意之后,摆在了谢端的房间里,他日谢端成家立业,再迁回去不迟。
两人之所以身着白衫,其实乃是孝服,需得守孝七七四十九日,当然也有守孝三年的,具体因实际情况而定,而守孝四十九日是最基本的。
谢瑛上完香,拭掉面颊泪水,叩首起身。
“二老养育之恩尚未图报,不曾想他们便匆匆离世,只叹世事无常,想来着实让人伤心。”
谢端站在后面,沉默了片刻,无奈开口道。
“逝者已矣!姐,你也别太伤心了,我想爹娘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个样子。”
闻听此言,谢瑛转身,迈步来到了他的身前,随即两人就在旁边的椅子上挨着坐下。
“你不用拿这些话来宽慰我,道理我都懂,姐姐的心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说说你吧!去年寄来的书信中,爹说你考中了生员?”
谢端点了点头,随即将生员文碟拿了出来。
科举取士始于隋,盛于唐,也就是前朝。
唐朝初年,秀才是常科考试的一种,但后来秀才科被废,秀才一词一度变成了读书人的泛称。
至于生员,也特指在国子监学习的学子,与秀才并不是一个意思。
直至大启立国之后,为了增加读书人的积极性,启朝国君在这方面进行了改动,但凡能够通过县学考试的,便可以称之为生员,俗称秀才,并加赐生员文碟,以便于学子外出游学。
谢瑛此时接过文碟,扫视了两眼,一脸骄傲的神色。
“好啊!爹考了半辈子才中了个生员,你在弱冠之年便追上了他,谢家有你,便不会垮!”
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微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有几个月你便及冠了吧!也老大不小了,爹娘没给你安排亲事?”
一谈到这个上面,谢瑛的兴致瞬间高涨。
“啊?这哪跟哪啊!不急,不急!”
谢端忽然有种过年回家,被长辈催婚的感觉,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当即扯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