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啥也不知道的毛脚女婿!”,妇人闻言后亲昵的笑,“你道送婚书是件小事?你带着礼函上门之前,我家得先预备好长榻,长榻上需放着香案,上面摆好香炉、水碗和刀子,这还是简单的。招待你的酒食总得精心制备吧,另外你从我家走时的礼物也不能马虎。论说打匹缎也使得,但阿成你现下的衣裳实在是少,正好借这机会多置办几件”。
见唐缺开口要说什么,妇人伸出一只手来掩住了他的嘴,“这衣服不仅是打你这新女婿上门,也关系到我家的体面,你就莫要推辞了。别的都好说,做衣裳得花些功夫,我下午回去看看,时间定了就通知你。”
因这次通婚书不仅关涉到自己的婚事,唐缺实也有借这次机会跟赵老虎接触的想法,所以在他心里想来自然是越快越好,听妇人说了这么一大串儿,他原本还想抱怨一句麻烦,但话到嘴边儿总算是忍住了。
对于妇人来说,自己眼中的这每一桩每一件麻烦在她看来意义就又有了不同,也许她就能从这些琐屑的麻烦里得到满心的高兴与快意,嫌麻烦的话要真说出来,没得伤了她的心,切依你就是。”
妇人说做就做,从唐缺那儿出来后便回了老西街的家,难得这一下午的空闲,唐缺也没耗在书房,也出了门往天福寺而去。
走进澄宁老和尚的小院儿,唐缺抬头就看见柳无涯正俯身在院中的琴台上。
看他聚精会神的用手中的笔在纸上涂抹着什么,唐缺也没过去打扰,直接进了方丈。
方丈中的澄宁也在香案上写着什么,虽然听见唐缺进门的声响也没动身子。唐缺顿了顿后放轻脚步走到香案边,就见老和尚正在默经: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唐缺虽对佛经知之不多,但对这极其有名的一段也知道是出自《金刚经》,不过让他感兴趣的却并非是经文,而是老和尚的书法。
老和尚默经的书法很古怪,整体看来结字匀称,其横画多是入笔尖细,而又逐渐变粗,至收笔时很重,呈现顿笔之势。捺笔也重,转折处不做重按,也没有各家书法中常用的蚕头燕尾,总之看上去不像有意为书,却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安详之感明显的感觉就是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