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一个钉子下去,只要有这个钉子在,以后怎么料理,什么时间料理都尽可以从容着来”,唐成摇了摇手,带着长长地叹息声道:“自国朝初年太宗皇帝亲颁‘兼爱如一’的诏令而被诸蕃尊为天可汗以来,饶乐、松漠等族的王位更迭都是自推自选出来的,几
来早已成定制,朝廷每每不过是下诏追封罢了。像李延吉猝死而使朝廷得以光明正大插手饶乐王位安排的机会可谓是数十年不遇,即便朝廷如今再乱,也得把这个机会先捏在手里再说”。
“明之你真以为朝廷会在乎这个新奚王的安危?他若真死了只会对朝廷更有好处”,说到这里时唐成蓦然嘿嘿一笑,这个笑容看在张亮眼中份外觉得冷,“不管那五部奚里的两强谁起来篡位,其得位都是不正,只要有这一点在,占着大义名份的朝廷想什么时候出手干预就能什么时候出手,准备的好就早些动手,准备的不好就晚些动手,没准儿动手地越晚,奚人自己内斗的消耗反而越大,只要最终能把饶乐吞吃下去,即便朝廷一时颜面受损又算得了什么?往再深处说,哪一位新皇登基之后不想做些赫赫武功出来,即便就是为了这个,太平和殿下也会在此事上心生默契,这个茬口留的好啊!”。
唐成这番话实是把朝廷日日宣扬的大义名份彻底撕剥的干干净净,可谓字字句句皆是诛心之言,张亮听的悚然心惊的同时,这些日子地惑与忧心也一扫而空。
端过茶盏猛喝了一口后,张亮的眼神重新落回了唐成脸上,很久都没有移开。
“怎么,明之觉得我心思太深?”,见张亮猛然一愣,唐成笑道:“似这等事总得有人有好处才成吧,我只不过是将自己放在太平的位子上来想整件事罢了,若是明之你也能如此,早就想明白了,哪儿有那么麻烦?”。
即便是刻意而笑,唐成的笑容里也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沮丧与落寞。在那些朝堂中的上位眼中,他在龙门的挣扎,他在龙门的理想,他在龙门所作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仅仅一念之间他此前所有地辛苦或许都将毁于一旦。
这就是政治,血腥、冰冷、残酷,注定是与理想主义格格不入的政治!
“将自己放在太平的位子上?”,张亮沉吟了一会儿后笑着摇了摇头,“地位相差太远,我就是真这么做了也把握不住她的心思。罢了,不说这个了,我这次过来倒是主要为了你,龙门紧贴着饶乐,如今这么个情势下无缺你也该早做打算才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可是至圣先师的教诫!你若有什么想头儿现在就说,我回长安后也好禀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