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只剩下纪沄枳和谢砚临两人。
谢砚临正眼瞧了纪沄枳一眼,“帝姬笼络人心的手段真是令人敬佩。”
纪沄枳知道谢砚临不是在真心夸她,她雍容贵气地坐在主位,对待谢砚临,气势绝不能输。
“首辅大人也不是惯会说违心话恭维人的性子,不如有话直说。”
谢砚临的眼神如鹰一般犀利,本是清俊隽雅的脸上倒因为常年的阴沉显得阴鸷深重,端得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你很了解我?”
纪沄枳不置可否。
她不理会这种挑衅,只淡然地坐在那里,不悲不喜。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了片刻,最后还是谢砚临先退一步,“为何让人带着海棠花来见我。”
纪沄枳笑,“因为太母喜欢。”
谢砚临瞳孔微缩,做出紧绷的姿态,放于太师椅两侧的手狠狠抓紧了,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纪沄枳觉得,仿佛下一刻这人就会扑到自己身上将自己撕碎一般,眼神冰冷刺骨。
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下一秒,谢砚临就恢复如常,淡然说道:“太皇太后的喜好,与臣何干。”
听到这声“臣”,纪沄枳小小松了一口气,姜蕴果然是谢砚临的软肋。
她并不指望谢砚临能给她多大的面子,这种程度就够了。
纪沄枳决定不再兜圈子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只要查得细些,查得深些,也没有什么查不到的。”
“绿云影里,把明霞织就,千重文绣。紫腻红娇扶不起,好是未开时候。半怯春寒,半宜晴色,养得胭脂透。小亭人静,嫩莺啼破清昼。”
“犹记携手芳阴,一枝斜戴,娇艳双波秀。小语轻怜花总见,争得似花长久。醉浅休归,夜深同睡,明月还相守。免教春去,断肠空叹诗瘦。”
一首诗,也算道尽了谢砚临与姜蕴之间的关系。
初遇时少女立于满山海棠树下,一颦一笑再不敢忘。
可惜少年轻狂不识爱,物是人非痛终生。
曾经潇洒不羁意气风发的公子哥,不择手段咬碎银牙也要往上爬,哪怕亲离友疏、千夫所指,也要爬到那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为的不过是护着再也得不到的心爱之人在她想要的位置上坐得安稳罢了。
姜蕴被迫出嫁之时,谢砚临正去了外地探访好友,离开了数月,待他归来,便听到了让他肝肠寸断、悔恨终生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