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温度十分敏感。冷和热是我最为反感的两件事了,热的时候头疼不已汗像瀑布一样浇满了全身,冷的时候却是裹多少层衣服似乎都会被扒光示众,我讨厌热情和冷漠的人如同我讨厌温度一般。
所以我很喜欢蛇这样凉爽的动物,很多人认为它冷血但是我觉得实际上是给我这种讨厌温度的人喜欢上它的机会。
我有幸和蛇的几次接触我都仍记忆犹新。记得去年的时候后山下的田还是在运作的,黑色的水里通常挂着一串串不知道是不是青蛙的卵,我常想这些像果冻一样里面包裹着一粒沙子的卵究竟能不能在自然界存活下去,毕竟我就连右肩这样强韧的部位断过一次之后也会经常发生脱位的情况,这个以后再说。
我看见过鲫鱼像来银行一样取存款一般一嘴吞下一个卵,动作优雅有序使人目不转睛,我尽量不挪动脚步打扰他的进食,我吃饭的时候也不希望有人能看着我,我觉得聚餐的人十分奇怪,和家人也好和朋友也好,一起吃饭究竟是有什么魔力能够让这些人坚持出去吃饭呢?
我总是把我的饭碗端回我的窄窄的房间里,这里有一个书桌,上面自然都是教科书,除了辞典涉及了其他的出版社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出版社能够出现在书桌上了,衣柜有两个我高,用来放我的衣服,说实话我用不了这么高的空间,我常常躲在里面,在只听得见自己呼吸的地方享受着我的自由,当我发现这种自由只有我能感受到别人不能的时候我便厌恶起这种自由了,这是一种不存在的虚假的自由,只是我衣柜创造出来的假象罢了,所以我爬出来直接躺到了小床上,除了枕头和被子以外啥也没有,我也记不清颜色了,蓝色也好红色也好,它的使命只是让我休息,我相信它也不会想知道我长什么模样。
总之我通常在书桌上吃完东西,为什么吃东西是快乐的呢?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塞进去,另一种方式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快乐呢?
带着这种思考的我会往左看着小阳台,只能容纳我坐下的小平台,没有防护栏的全景窗,我太喜欢这样的玻璃了,我能清楚地看到窗外的世界,下班回家步伐缓慢的男人,裤脚脏兮兮的小孩子,系着围裙的妇人,我这样参与这个世界里,用沉默参与着,这三面的玻璃成为我生活的寄托。
遗憾的,我还是打扰到了鲫鱼先生,他快速地游回稻田深处,我失望地转头,看到了它。
它是灰色的,椭圆的头颅嵌着竖起的瞳孔,能看见灰色的薄膜像厨房的拉伸门一样不断来回覆盖着竖瞳,紫黑色的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