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树影横斜,倒在火堆之中,映出的婆娑形状,似百鬼张牙舞爪从地底爬出。
高大身影站近,所有的鬼魅瞬间被吞噬消散,不再有轮廓,烟消云散算好,两相结合,人比鬼魅更加凶狠。
夜色赋予人面更多的阴暗晦涩,风扬起的发丝带着三千杀意,从帐篷中走出来的少年,带着无尽的杀伐。
明亮的火堆散发阵阵热浪,烈酒在手,美人在怀,鲍无涯揽着纤腰,语气之中的幸灾乐祸毫无收敛,“呦,佛子出来了,可要当逃犯,多苟且几日?放心,抓捕你的时候,我会多和你玩玩的。”
吴正珩握紧手中的长剑,二十步之外的深林压抑浓黑,听不到一点动静,越是这样,里面的争斗越不简单。
尚书父亲留给他的只有死路,可就算是死,他也要将这条死路搅得风起云涌。
他一言不发踏上死路,身后追逐着的脚步踩在心尖上,那一声轻唤终究绊住了他坚硬的心房。
“吴正珩……”
被包裹在吴正珩的倒影中,慕蓁熹看他孑然一人赴死局,酸涩怨恨交汇成惧怕。
若这注定是最后一眼,到底意难平。
吴正珩停下了步子,不敢回头看,想说不论他明日是站着出来、还是躺着出来,甚至死无全尸,她都不会有事的。
想说困住她的,从来都是自私的他。她曾经畅想过的浪迹天涯、旅居生活,她有大把的光阴去一一经历享受。
想说,原来他真的很爱她。
千丝万缕的情愫不过转头一瞬,相视一眼,皆在其中。
停下的脚步继续向前,燃烧成的灰烬变不回之前的木头,吹拂过两人的夜风也不再是相视时的那一缕。
一切,都在马不停蹄、无法挽留地向前。
倾注了慕蓁熹所有视线的身影进入深林消失不见,耳边是鲍无涯狂放的欢呼,“来呀,给爷配上舞剑!”
软剑寒光映衬刺眼烈火,慕蓁熹站在原处,视线扫过这天、这地——
近有人温香软玉在怀享受他人搏斗,看不见的深林之中被老天偏待的少年拔剑浴血,温柔的刀光剑影在舞姬手中似儿戏砸在心头,慕蓁熹嗤笑着走向鲍无涯。
酒水洒在美人胸前,鲍无涯色迷迷地上手,眼睛却落在走进的慕蓁熹身上,“你主子还没死,就准备投怀送抱了?”
慕蓁熹夺过美人手中的酒杯,仰头灌下,“不管怎样,谢你带我来此处。”
怀中美人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