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脚心,每一脚都像踩在冰刃之上。
在跪地之人的面前停下,慕蓁熹丝毫没有要帮月丛撑伞的意图。
认出鞋面,泡皱发的手抹开脸上的积水,月丛抬头,对着慕蓁熹露出笑容。
四周喧闹,慕蓁熹问了一句,完全被雨声淹没,她提高了声音,“你做了什么好事?”
做了什么好事?
一帧帧画面在眼前闪过,定格的那一个带着丝丝甜意,却是她最不能说出口的。
月丛昂着头,无数的雨滴砸下来,即便如此,她仍然不肯低下头颅,仿佛上面有着她绝不能放弃的东西。
她扯着笑,“喜儿,还不明白吗,我一直在想着挤掉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呢。”
“是吗,我早就知道了。”
不,慕蓁熹也是现在才知,已经从算计到非要她死的地步了。
“公子早早给你安排了后路,要我守口如瓶,要我不准透露史念鉴的事情,可明明,陪着公子一起东奔西走、出生入死的是我,凭什么你后来居上?”
“我为他做的还不够吗?暗箭我挡在前,毒药我先试,他吩咐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尽力去完成,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呀!”
月丛抓住了慕蓁熹的脚踝,力度深深地刻在慕蓁熹心上,她听到月丛声嘶力竭的控诉:
“去竹林探信前一日,玄英就已经在针对我,我只能拿着你的新衣去找你,想要和你谋划,可你却避而不见,看着我被玄英羞辱,自己去竹林邀功,将本该属于我的功劳私吞!”
慕蓁熹抬着脚想要挣开月丛,可是雨水太多太滑,她摔落在雨中,油纸伞也被雨水卷走。
月丛讲的事情太久了,不说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抢占功劳,她也从来没有因为月丛被羞辱就感到开心。
就像她冒着雨水赶来,也只是为了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吴正珩生气,因着昨日那一颗黄糖的恩,她也愿意替她讲上一两句话,即便那份恩情微不足道,又或者只是她一厢情愿。
挣不开,慕蓁熹无力地坐在雨水中,也扯着嗓子发泄,“我也从未算计你、伤害你,更没有想过要挡你的路。月丛,为了自己所谓的努力和前程,就谋害别人的性命,你只能是纯坏!”
月丛拽着慕蓁熹的脚踝往前爬,雨水砸在月丛的身上,又落向慕蓁熹,“在我面前的路,从来没有好人这一条。只是喜儿,今日我的下场,难保就不是你的明日!我遇到你,你就遇不到下一个被五公子偏信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