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滚过,黑云乌压压的盘在侯府上空,转瞬间倾盆大雨兜头而下,将整个尚篱轩拢进了雨幕之中。
簌簌雨声扰得趴在书案上睡得香甜的萧婉容眉头微蹙,片刻后就睁开了眼睛。
“小姐醒了?”锦书细步上前,看着她眼下乌青心疼的劝道:“这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为了徐公子要的花样子,你都熬了三天三夜了。现在画成了,您就再去榻上歇息儿吧。”
萧婉容淡淡的恩了一声,却伸手拿了素白宣纸铺在案上,问道:“东西送出去了?徐公子怎么说?”
见小姐是要接着画,锦书心中就酸涩得厉害,赶忙冲了杯浓茶递到她手边:“额外给了五十两银子的赏钱,说上面的好多花连他都不认识,新奇得很。再有好的,只管送去,价钱好说。”
要认识那就怪了。
萧婉容接过浓茶呷了一口,唇边翻起苦涩。
那上面的花,是她前世才有的品种,徐公子便是王府贵胄又如何有机会得见?
五年前,她怀揣着农学硕士文凭,幻想着各种想要的人生。却不料母亲去世,她一昏死,再醒来就到了这枯井般的古代深宅,以卑微的庶女身份,艰难的活着。
浓茶入喉,温热压过了心中酸疼,萧婉容叹出口气取笔沾墨继续作画:“那就再多画些,姨娘的病又重了,马上又是年节,处处要用银子。”
锦书眸色一暗,细步上前研墨,眼神往萧婉容身上一扫就看得发愣:鹅蛋脸莹润秀丽,远山眉藏翠含情,明晃晃的大眼睛汪了秋水,此时低头专注的看着画纸,温婉娴静。
这样的品貌心性,就是配王府嫡子也足足够了。
如此一想,她便大着胆子道:“徐公子堂堂王府嫡子,买女儿家才用得上的花样子做什么?”
她打量萧婉容神色,见她面色如常才又接道:“小姐容貌盛极,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徐公子定然是对小姐上了心才……”
萧婉容凤眸微眯,脸上就带了难得的厉色,她停笔看向锦书:“胡说什么?龙子凤孙也是你我能编排觊觎的?”
“奴婢知错。”锦书急忙跪地认错。
“算了,以后注意些。”萧婉容从新执笔,一梗一叶画得仔细,可心里却失了娴静,苦闷起来。
徐庄究竟要做什么?
三年前他潜入侯府后院,真的只为偷窥大姐容貌?买她的花样子,也真的只是对画中花草一睹倾心?
近来他又常翻墙入室亲自来拿花样子,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