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共有一男两女三人,分在左右两端,隔开一段距离,静静坐着。
其中一男一女坐在马车左侧。
男子丰神俊秀,穿一身朱紫锦袍,两侧袍袖处,均以金丝银线,绣织着一朵艳丽的富贵牡丹。
他面带不可高攀的贵气,一身气质沉稳宁静,手托玉盏缓缓饮茶,仿佛天下间没有任何事,能扰动他的精神。
身侧貌美女子,是他的随身婢女,名为瑶琴。
肤若凝脂,皓腕茭白,端着茶壶在旁侍候,总是在最合适的时机,为他添上茶水。
往前,是一张精致小巧的红木案几,端放一个纹理细腻的紫砂小泥炉,火红的木炭正发出噼啪的响声。
对面,则是另一个女子,孤零零端坐着。
她比宋阳大不了几岁,身段极为高挑,一身青黑交错的直裾胡裙,遮不住凹凸起伏的玲珑曲线,白若透光的瓜子脸,不施粉黛,一头乌黑长发凭一条红丝带随意扎成一束,不羁披在脑后。
单看长相,姿容绝貌,红唇琼鼻,如晨曦晕染朝霞,柳眉杏眸,似秋水映照月明,温温柔仿佛书香世家,知书达理的大小姐。
但她却一手拿着一块沾满油污的袖帕,一手擎握一支银青色、寒光凛冽的枪头,仔仔细细、全神贯注地擦拭着,极富江湖侠女的清冷与飒爽。
这是个让人一眼很难论断印象的女子,像是杂糅了许多截然相反的不同气质,却又在某种奇异的编织下完全协调降服,融汇一体。
使她天然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吸引力。
哪怕是对面那个稳如泰山、贵不可言的男子,目光偶尔扫过她的面庞时,也会泄露出一丝不由自主的热切。
这时,马车外好像是起了争执,传来车夫厉声呵斥的声音,连马车的隔音绸缎也无法隔绝,尖锐刺耳。
女子擦拭枪锋的皓腕立时微微一顿。
男子眉头微微一皱:“家奴僭越,让羽姑娘见笑了。”
女子不以为意,只是将脏污的袖帕四四方方叠起,整齐地塞进腰间囊袋。
而后手掌一翻,那支青铁色的枪头,竟是突然消失不见!
——她也是个深渊行者!
面对此番奇异之举,对面两人却都没有惊讶,明显是司空见惯了。
女子收起了枪,看了一眼男子,淡淡道:“我该走了。”
男子端茶的手腕微微一顿:“羽姑娘,这黄柳县是弹丸贫瘠之地,没有个好落脚的地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