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钱年前怕是难以还清,还望贤弟宽限几日,等愚归家过年筹钱尽快还上。”
杨安玄笑道:“陶兄不必记挂在心,慢慢还上便是。来,饮胜。”
陶平眼中闪过感激之色,五十两金的赌债,还了七两多,杨安玄从不催促,也没有计算他的利息,与刁云一月数催简直是天壤之别。
将杯中酒饮尽。陶平心想,杨安玄通二经被车博士收为弟子,即使朝中王家有意打压,恐怕亦难阻其上升之势,这样的人能在未发迹之前交好,是自己的机缘。
各有心思,却是一场畅饮,尽欢而散。
…………
二十二日,黄道吉日,宜拜师。
杨安玄提了束脩正式登门拜师,车胤对这次收弟子颇为重视,约了不少好友、名士前来观礼,好生勉励告诫了杨安玄一番。
待杨安玄恭恭敬敬地叩拜,车胤赐予准备好的笔墨,礼成。杨安玄算是正式成为车胤的弟子。
二十四日,杨安玄带着张锋渡江来到堂邑。
堂邑本在徐州临淮郡,成康四年(338年)江淮乱,百姓南渡,朝庭于是在建康北侨置堂邑郡,隶属扬州。
堂邑与京城隔江相望,是南北往来的交通要道,北地胡商多经堂邑过江前往京城。
堂邑城高池深,地处要害,规模和繁华不是棘阳所能比。临近过年,大街两侧的商铺将货物铺到了行道之上,卖力地吆喝着,招揽着过往行人。
街道上车辆行人太多,六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仍显拥堵,杨安玄怕惊马伤人,牵着马在人流中朝太守府走去。
前面挤了群人,喝骂、哭泣、哀告声传来。杨安玄眉头一皱,估计是什么欺男霸女事。
这样的事便在天子脚下,建康城中亦时常看到,杨安玄暗自叹息,自家力薄,管得了几件不平事,唯有手握天下权,才能扫荡不平事。
“……借了二千钱,写明十二月二十日之前不能偿还便以女儿抵债。黄黑子,白纸黑字,愚没有冤枉你吧。”
“刁爷,您高抬贵手,多宽限几日,仆在年后一定还清。”
“嘿嘿,黄黑子,三天前你说借钱还债,愚准了,现在又换到年后,照你这样个个赖账,刁家就要改开善堂了。”
杨安玄走近,他的个头较高,能直接看到人群中情形。
一个黑衫管事模样的人,手中挥舞着字条,张牙舞蹈地对着一名褐衣汉子指手划腿,那褐衣汉佝偻腰,低声求恳着。
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