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刺史府,刺史殷仲堪与南郡公桓玄坐而论道。
桓玄容貌俊秀、风神疏朗,金冠束发,银锦暗纹袍,谈论时手臂频挥,气势十足。
坐在对面的刺史殷仲堪,头戴二梁冠,一只眼睛灰白,手执羽扇,轻轻摇动,意态闲适。
“……会稽王宠信王国宝,王国宝对殷公、王公甚为顾忌,前几日奏请调减京口兵力可见一斑。此次针对王公,王公以欲兴师北伐化解,若下次针对殷公,殷公又如何应对?若朝庭征召殷公为中书令,而让殷顗接任刺史,殷公又当如何?”
桓玄的一连几问,说得殷仲堪眉头紧皱,手中轻摇的羽扇顿住,叹道:“愚亦深为忧虑,苦思无解。”
桓玄笑道:“王孝伯嫌恶如仇,肯定不甘受制于王国宝,愚猜他定会给殷公来信,兴兵讨贼以清君侧。”
殷仲堪与王恭在京中相交甚密,熟知这位好友的秉性,点头道:“敬道(桓玄字)说的不错,孝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桓玄心中暗喜,他自视甚高,却受制于朝庭,不得展志,正要借殷仲堪兴兵谋求自身之利。
“殷公若举大义,玄虽不肖,愿率荆楚豪杰以为先驱。”桓玄慨声道。
殷仲堪大喜,放下羽扇拱手道:“敬道义举,定留于青史,留芳万古。”
桓玄心中暗哂,谁要留芳万古,某要承袭先父伟业,夺司马天下以代之。
等送走桓玄,殷仲堪兴冲冲地派人相请南蛮校尉殷顗、南郡相江绩及司马杨佺期,商议起兵讨伐王国宝之事。
殷顗是殷仲堪的堂兄,直言不讳地拒绝道:“朝庭是非,与外镇官员无干,身为臣子岂能兴兵作乱事,愚不敢闻。”
殷仲堪劝道:“王国宝祸乱朝纲,专权擅政,若任由其操持朝堂,恐怕祸不旋踵。顗兄,殷家皆是忠臣,怎能坐视朝乱。”
殷顗低头不语。
见殷仲堪逼迫殷顗,南郡相江绩愤然道:“刺史冒然兴兵讨逆,愚恐怕天下人皆要以殷公为逆,此事万不可行,愚誓死不愿从逆。”
王国宝是杨家大敌,杨佺期有心附和殷刺史的提议,但想到自己刚任荆州司马,情况不熟,玄儿又告诫过他要谨言慎行。
正如三子杨安玄预料的那样,顺利起复成为荆州司马,杨佺期对杨安玄的意见越来越看重,没有出声。
殷仲堪被江绩的话触怒,喝道:“江绩,愚为国讨逆,岂是你所说的叛逆,你莫非真不怕死。”
殷顗见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