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日后,便是叫魂案开庭审理的日子。
因此案涉及两部官员,又牵涉广泛,按大凉律规定,是需要进行三司会审的。
所谓三司会审,即由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方共同审理,在加速办案的同时,避免出现冤假错案。
当日,叶家全族都来到了京畿道,等着观看今日的开庭。
叶琼戴着围帽隐在人群之中,心情竟是难得的平静。
能做的她都已做好,只看今日结果。
高堂之上,何成林作为刑部尚书坐在了主审官的位置,一边是都察院的都御史章伯庸,另一边是大理寺卿石庆,因年纪已大有些耳背多带了一个大理寺正杜思衡,好站在他的身后传达与记录案件过程。
除了三司的人,高堂之上还额外多放了个椅子,坐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崔利。
何成林见人已到位,高堂下乌泱泱地围满了百姓,便一拍惊堂木,高声喊道:“升堂——”
叶祝锦与叶祁舒被押解着带了上来,另外还有几位户部与工部的官员,并上几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和尚。
何成林先问起了叶琼的父亲叶祁舒:“犯人叶祁舒,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叶祁舒高声回复着:“本官知罪。本官奉陛下之命修建京郊桥梁,期间传出‘叫魂’修桥的流言,本官不以为意,并未上报,为保证桥梁工期甚至驱赶百姓,导致流言四起,本官办事不力,此即本官之罪。”
何成林在心底笑了笑,又问了叶祝锦与其他几位,所得的口供大致相同,大部分的六部官员都认为自己罪在没有将“叫魂”的流言当一回事,任由它发展成今日模样,是失职之罪。
何成林最后问向那几个和尚,其中一个和尚喊起了冤屈:“贫僧法号无量,是在籍的和尚,贫僧无辜啊,仅仅只是在包袱里放了一把剪刀,就有百姓冤枉我是剪了人的头发去修炼的‘妖僧’,甚至痛打于我,求大人还我清白!”
堂下的百姓议论起来,对着叶祁舒和叶祝锦指指点点:“都怪他们,修个桥梁也要‘叫魂’,让普通的好和尚都逢了难,你看那和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肃静!肃静!”何成林装腔作势地喊道,又问向另一个和尚,“那么你呢,你又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叶琼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就是这了。
那个和尚畏畏缩缩地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睁大眼睛指着叶祁舒道:“我,我是被他,他们,一起从外省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