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心中焦急,她大喊着:“快看看那信阳毛尖,是谢茂实才喝的茶,阿娘是喝龙井的!还有那个第一个来报信的是京城谢家的丫鬟,说不定就是她杀的人!你看一眼,叶琼你看一眼阿娘脖子上的痕迹啊,阿娘是被人害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
梦中的“叶琼”只顾着哀哭,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无人注意到,谢氏自缢之事颇有蹊跷。
周围的景色忽然变了,又变回了一片漆黑,叶琼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前面亮着一盏灯,谢氏就坐在灯下,和叶祁舒一起看着襁褓中的一个小小婴儿。谢氏笑得温柔,她说:“我想念我娘家院子里的那株琼花了,这个时候琼花应该开得正好。琼,美玉也,不如就取名为琼吧。”
再往前走,是在雪日里,谢氏叉着腰数落着冻得脸颊通红的叶琼:“人家卢公子是来做客的,还发着烧呢,你这个淘气鬼就趁着奶娘不注意,挖了雪往人的额头上扔,你怎么这么能啊。”说着说着,谢氏自己却笑了起来,笑着捧起叶琼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替她暖手。
最后,是父亲的尸首被送回来后,谢氏拉着叶琼清点着她的嫁妆,将其中一个满满当当的盒子挂上了锁,说:“这个盒子里都是阿娘给你留的嫁妆。其他的就是我们一家的嚼用了,没了爹,你们还有阿娘,阿娘护着你们!”
叶琼恍然大悟,泪如泉涌:“是我理解错了阿娘,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前世,阿娘去世前,明明还一起点过自己的那份嫁妆的,当时,阿娘眼中满是希望与坚定,又怎会受不了打击自缢呢?
“就是你的错,证据就在眼前,你怎么就什么也没看到呢?为何不替我报仇,为什么!”黑暗之中,叶祁舒没有头颅的尸首,和脖颈间吊着白绫的谢氏,伸着手向叶琼扑来。
叶琼哭喊着从梦中醒来,抹了抹脸,发现掌心濡湿一片,又警惕地环顾了四周,直到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流莺让早起洒扫的丫鬟们动作轻点的训斥,才长舒了口气,竟有些庄周梦蝶的感受,不知自己是不是仍是叶琼。
这时,叶琼的鼻间隐约嗅到了梅香,她看向床头,那里放着一盒百花膏、一张字条和一枝梅花。
就像是长年飘浮在空中的孤魂野鬼,终于有了肉身踩到了实地,叶琼总算有了些真切感,长舒了一口气,拾起那枝梅花放在鼻下,让梅花的清香,带着所有的哀痛与愧疚缓慢地退去。
默然良久,叶琼才渐渐地平复了情绪,只剩下满心的茫然与疲惫。
叶琼转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