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细细地嘱咐,最后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怕别人不敢用,你就说是广明子制的药。”
贺氏担心四坛子药不够,把被邓氏弃之不用的那碗黑膏也放在篮子里,并用油纸在上面铺了一层,防止进水。
李去病穿着蓑衣提着篮子,要出堂屋门时,双腿竟然不由自主的在发抖。
李晶晶拉拉李去病的衣袖,眨眨眼睛道:“小叔叔,你要是不去,就得奶奶或是我娘去。”
李去病俊俏的小脸面无表情,眼睛瞅着地面,怯懦的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曲氏从李去病手里拿过了篮子道:“我去。你在家呆着。”
贺氏体贴的道:“娘,你的衣衫都淋湿了,快去换干净的衣衫。外头路滑不好走,你别去了。我跟去病把药送到便回来。”
曲氏将篮子放下,去找蓑衣,急呼呼道:“我的衣衫已经湿了,我去送药,你跟去病都在家里呆着。”
李晶晶双手用力推李去病的腰两下,跑到他跟前双手叉腰仰着头,亮如星辰的大眼不眨盯着他,势要逼着他去。
李去病满脸羞愧,原自拿回篮子出了门。
曲氏望着小儿子背影的消失在黑夜里,想起了龙凤胎出生至今都未回来过仪表堂堂的夫君,微微出神。
李晶晶把曲氏拉进堂屋,关上大门,问道:“奶奶,有没有细妹子、细伢子受伤?”
那些可爱天真的小伙伴帮助她挖药草、抓药兽,她心里真担心他们受伤。
曲氏道:“大人都护着自己的崽。细妹子、细伢子就算受伤,也只是小伤。”
她当时冲出来,找李去病叔侄快把嗓子喊哑了。
黑暗风雨笼罩下的曲家村,二十几户人家传出大人的叫骂、孩子的大哭声。
老族长家的堂屋人满为患,曲郎中眉头紧锁正给伤患者就诊。
偏厅气氛压抑无比,老族长家的几个成年男子脸上布满阴云,沉闷不语。
出了这么大的事,伤者超过了五十人,县里派衙役一来打听就知道事故真相,绝对瞒不过去。任凭老族长见识再多,也丝毫没有主意。
曲定山、曲定林的秀才功名是肯定会被革去,以后都不能再参加科考,书都白念了。
如今两人的心情就如同从云霄被打入地底。
堂屋里传来李去病怯怯的声音,“这是药道人广明子制的止血药粉、止痛活血膏。”
曲郎中忙得糊涂了,竟是激动问道:“药道长亲自送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