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褥子,两床被套,还有两套洗净叠好的床单,有两位师傅帮忙,一趟就全都给搬下了楼。
周慧兰展开一条床单垫在了三轮车里,两边多余的在上头扎紧,又能防脏还能防止路上颠簸掉下去。
装好东西,幼儿园也差不多该放学了。
幼儿园就在家属院对面的街上,那块人多不好走车,周慧兰就叫两位师傅在家属院门口等她,自己过了马路去接孩子。
可她这才过了马路,后脖领子突然一紧,只觉得一阵风从脑后来,她抬手回身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儿,就听见了王建业哎呦一声惨叫。
“哎呦我的手……周慧兰你个不要脸的臭表子,你敢打老子哎呦……哎呦杀人了啊……”
他这么一嚷嚷,本来挤着接孩子的人群自动靠边给让出了片空地来。
周慧兰这才看清了王建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拘留所出来了,而他身旁站着个高瘦白净的男人,细长脸、丹凤眼,虽然身处嘈杂,可周身却仿若高山雪岭般透着一股冷意。
刚才是他拦住了王建业?
周慧兰没看见,一时也不敢确定。
“挺大个男人,怎么打女人啊……”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纵然这女人是周慧兰这样膀大腰圆,纵然王建业此时脸色惨白,捧着手哎呦哎呦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见众人纷纷指摘自己,王建业强忍着痛回了一句,“你们懂个屁,她是我老婆,老子打老婆关你们屁事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人群里数落他的声音更多了,这年月不打老婆的男人很少,但追到大马路上来打老婆的,也很少见。
“这不是跑大车那个王建业么,他不是杀了人被派出所抓起来,咋就跑出来了啊?”
不知是谁认出了王建业,这话一出,本来自动散开的人墙,瞬间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杀人犯啊,惹急了万一给谁来一下,多吓人啊。
本来看热闹的人群一下散去了大半,王建业疼得几乎连坐都坐不住,直接躺在了地上。
周慧兰不知道王建业怎么了,但已然明白是那高瘦男人帮了自己,刚想上前道谢,那高瘦男人却突然冲着王建业问道:“背后偷袭、打女人,皆不是君子所为,你可知道错了?”
那架势,活像要收小青进佛门的法海,一本正经又充满说教。
王建业疼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却死死拽着男人的裤脚,不停点头。
高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