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家赶紧指挥着下人将晚饭摆放好,殷切的请世子爷用膳。
低垂的目光微扫,便看到世子笔下事无巨细的衣裙图,心便是一惊,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他们世子,历来写的是治国之道,画的是天下伟业,讲的经论文章,不沾儿女色不染世俗尘,行的正做的直,怎么能做这些……这些……
项逐元浑然未决,所有的心神都在笔下的画上,画完最后一笔,立即换了蓝批,认真标准每一处细节所有的材料。
领口的位置拉出一条横线,标为东珠;裙摆处的压线勾出,标为金线;胸口的位置,项逐元觉得点翠太老,不够灵动,她又喜欢红色,用石榴石比较合适;袖纱她最为讲究,可无论押金押银,是不是都过于俗气了。
项逐元想起前段时间收到的一批料子,纱织绵软、垂感上佳,自带流光,如果再点上琉璃和金叶,一定更为闪耀。
刚想下笔,项逐元又觉得不妥,金叶和琉璃会加重袖纱的重量?她小胳膊小腿的,想着又忍不住想笑,小胳膊小腿的她曾经突然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吓的当时为他束发的小丫头当场尖叫,她自己吓完人,还能顺着垂幔自己滚下来,利落的很,怎么就不能舞起来。
项逐元标上金叶,又展开图看了一眼,这样一条袖纱,舞起来应该也极为好看吧,尤其有她来演绎定然不凡,项逐元想到她跳舞时的样子,嘴角不禁溢出一抹笑容,重新执笔,为袖纱点石。
郑管家被这一笑吓的心惊胆战,瞬间下定决心,七小姐的事儿必须让老夫人知道了。
项逐元写完最后一笔,神色认真的又审视了一遍,在脑海中构想成品可能与原图的差距。最后想了想,又在袖口处添了两颗粉色的宝石,图形瞬间立体起来,拉高了整个舞裙流光溢彩的程度。
项逐元才稍稍满意的收了笔,再次审视,忍不住皱眉,随后又松开,不禁叹口气,过于奢华了。
但有什么办法,她眼光叼毒,不名贵、不好看,估计都不会入眼。这才是老夫人那跟金簪她连计较都懒得给的原因:“拿去给衣阁让他们尽快做出来。”委屈这几块石头蒙尘,给那个不会欣赏的丫头了!“要快。”再拖几天又不知道生出什么邪气!
项逐元不悦又有气,五叔平日太娇纵她,以后该管教的还是要管!看看如今的脾气,都闹到他这里来了。
……
日益堂外院。
拿到用度的库房管事,笑的你懂我懂大家懂的将郑管家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