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鲜血糊了一脸,浓烈的血腥引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宁姒翻了个身,躺在坚硬冰凉的地面,眼底映出夜空星子三三两两。
很久她都没有动,和遍地的尸体融为一体。
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宁相掉下电视塔、宁溪胸前插剪刀、林璋喜服浴血,还有她刚才干脆利落的封喉、后捅、倒刺。
无一例外,都和死亡有关。
季三说,这是个人吃人的世道,不想被别人干掉,就得干掉别人。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如果不杀了这些人,他们就会杀了她。蝼蚁尚且偷生,她想活着,她没有错。
眼底映入季三俊美却冷漠的脸,夜色阻隔,看不太清。宁姒向他寻求答案:“我没有错……”
尾音上扬,是没有说完的问句。终究力竭,眼前一黑意识全无。
季三将她抱起来,古井无波的眼底终于泛起些许涟漪。是不忍,是赞许。他似乎忘了,她才十四岁,本该在双亲面前撒娇任性的年纪。
可是,她又老成的不像十四岁,总是让人在不经意间忽略她的年龄。
少女特有的馨香染上血腥,变得热烈而狂躁。季三望着她紧锁的眉头,郑重而坚定的宣告:“你没有错!”
就算真的有错,也由他一力承担好了。
……
回到睿王府,宁姒就病了。
高烧反反复复,人也浑浑噩噩。没有力气没有食欲,一整天了,就躺在床上靠两口稀粥吊命。
季三全程亲自照顾她。
寿宴的事,他只需要动嘴安排,剩下的自然有人去落实。睿王比他更紧张这次寿宴,为求万无一失,领了督工的职,事无巨细都要亲自检查一遍,用不着他操心。
季三知道她这是心病,却什么都没说。没有安慰,没有开导,甚至都没有请大夫给她开一副药。
到了晚上,他送饭过来。一反白天的清淡,这一顿有鸡有肉,还有一壶酒。
饭菜上桌,美酒满杯,季三过去叫她:“起来吃饭。”
宁姒揉按着胀痛的脑袋,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不饿,不吃!”
季三候在床前:“不吃东西,明天哪有力气做事?”
什么?做事?
宁姒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我病了哎,你还要我帮你做事?”
情绪一上来,连声调也不自觉的拔高。
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啊,居然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