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
季三抖掉胸前的茶叶,望着衣服上热气蒸腾的水印,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中跳跃着清晰的怒火。
居然是滚烫的热水。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宁姒惶恐跪地:“大人饶命!”
“来人啊,给我抓起来,本官要亲自惩处这个宫婢。”
“是。”
殿前侍卫齐齐应声,押着宁姒跟在季三身后离开溥正殿。这些都是睿王安排的人手,自然也会听从他的号令。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宁姒扮演着一个犯了错即将面临残酷处罚的宫女,满脸惶恐惊惧,入戏太深导致后面跟季三说话嗓子都是哑的。
“……事情就是这样。赵氏落水了,落水肯定就会换衣服,所以即便是她再去膳房,也不会影响到宴席上的菜品。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放心啦!”
完成汇报工作,宁姒耐心等着季三安排她离宫。
她对皇家御宴没有半点兴趣,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万一翻了船,也不至于把她牵连进去。
“喂,你琢磨什么呢?”宁姒不明白,怎么听她说完,季三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季三把事发过程理了一遍,最后的关键问题锁定在中丞夫人安氏身上:“安氏为什么要推赵氏下水?”
宁姒瘫在椅子上甩弄宫裙上的花结流苏:“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推下去的。”
只有行凶者才会知道行凶的动机,她又不是安夫人肚子里的蛔虫。
话音落,流苏绕指似定。两人对视,万籁俱寂,就连呼吸都像是刻意压得很低。
片刻后,似坚冰崩裂,宁姒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坏了!”
她想到了,季三自然也想到了。
他们一直以为,携毒的是赵氏身上的锦衣,却没想到这有可能只是计划中的某一环。
穿衣坐车入宫,再到膳房观看制作芋香糕,其间至少间隔两个时辰。今日天气大好,若衣服一开始就携毒,或多或少都会蒸发消减,难保毒性充足。
谌王心思缜密,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所以,极有可能真正携毒的,是赵氏落水之后更换的衣裳。
……
季三不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中,赵氏是否也曾落水。毕竟像这种女眷堆里发生的事,就算陈铎知道,也不会对他说起。
“怎么办?”宁姒完全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