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枝表情一僵,她调笑:“大帅说哪里的话,我跟秦克礼在晋城相识,运城相知,这次来海城就是为了给我们这段感情画上句号,求一个结果。”
她看着秦大帅的眼睛,看出对方的意图。
“我知道秦老夫人因为我这张脸不喜欢我,但我与秦克礼的感情是真挚的,克礼真心爱护我,还请大帅给我们一个机会。”
秦大帅不搭话,眼睛一直盯着她额头的疤痕,目光如鹰般犀利。
许久,他缓淡开口:“跳海的时候撞伤的吧。”
司南枝眼底颤了颤,神色恢复如常:“大帅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秦大帅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女人:“半年前,你在秦家,是委屈你了,九川是个不着调的,朝三暮四。”
“楚氏也一直不喜欢你,她那个人我知道,这辈子所有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他不管跟谁亲近,楚氏心里都不舒服。”
司南枝表情未变,眼底一片坦然。
“秦大帅跟我说这些家事,当真是一片慈父胸怀。”
秦大帅看她的眼神暗了暗,他自顾自继续说:“慈善宴会酒店后面的那片海,深度够,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是。”
“但当时你在二楼跳楼,跳下去难免会撞到海底礁石。”
司南枝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额头就是那个时候被撞伤的吧。”秦大帅目光审视盯着她的反应:“这半年,辛苦你了。”
司南枝肩头一颤,整个人身子塌了塌。
许久,她摸着自己的脸自嘲:“看样子大帅也将我错认成司小姐了。”
她抬头,目光相撞,她淡笑:“刚刚听秦大帅说的,司小姐在秦家,受尽委屈,丈夫宠妾灭妻,婆母千般算计,大帅又充耳不闻。”
“以至于,司小姐最后走投无路,被逼跳海,我想知道,她跳海之前,你们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还是说,现在你们表现出的种种懊恼都是做戏给鬼看。”
秦大帅一噎,盯着司南枝的眼睛瞬间黑下:“别得寸进尺!”
司南枝腰背挺直。
四目相撞。
互不相让。
“大帅是被我戳到事实,着急了,才觉得我得寸进尺,对吗?”
秦大帅冷脸看她,半晌,他幽幽冷笑,坐在女人对面。
右腿叠在左腿上,翘起二郎腿。
“事情既已过去,再提也没意思,你现在回到海城,跟秦克礼勾搭到一起。”他如鹰般犀利的目光锁住司南枝。
“你不会是想报复九川吧。”
司南枝双手微微拢成拳头,又松开,全身戒备的状态。
“大帅,我说了,我不是司南枝,秦少帅之前我也不认识。”
“行,你既然不承认,就算了。”秦大帅侧眸看了眼门口,声音就调大了些:“门口两个,离远点!”
司南枝一愣,就听见门口有不甘的冷哼声传来,皮鞋摩擦在水泥地上的陈闷声
医院的木门隔音效果不算好,两人在病房里谈了什么,外面大概都能听清楚。
司南枝这才恍然,刚刚秦大帅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一半是说给门口的两人听得,另一半……
她越想越觉得身后冷汗密布,身子紧绷坐在床上。
对面的秦大帅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
直到外面的两双皮鞋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将腿放下,大马金刀坐直身子。
“现在房间里面外面只有我们两人,司小姐,你可以说实话,没人听到的。”
司南枝咽了咽嗓子,脑中不受控制想到睡醒前做的那个梦。
秦大帅站在她的身后,认出她的身份,质问她为什么要挑拨秦九川、秦克礼的关系。
如今,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现实与梦境重叠。
司南枝攥紧拳头,嗓子发紧。
她索性坦言:“大帅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司南枝的。”
秦大帅不紧不慢脱下白手套,回答非所问:“半年前,你跳海自杀,留给秦家一堆烂摊子,九川命人在海里捞了七天七夜,不少人都劝他放弃吧。”
“尸体可能早就随着海水飘走,或者已经被鱼吃了。”
司南枝抿唇:“他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发疯的是吗?”
秦大帅沉默。
沉默代表默认。
司南枝的肩膀一点点塌下,她浑身卸力,“大帅怨我吗?”
秦大帅眸子缓缓上移,与司南枝对上,深沉的眸底不见一丝波澜,“司小姐,刚刚我就说过,是秦家对不起你。”
司南枝心里咯噔一声,抓着被角的手攥的更紧。
“抱歉,您刚刚进来时,我误以为您是来兴师问罪,是我误会了,我向您道歉。”
秦大帅脸色终于柔和下,仔细观摩她因中枪儿惨白的脸:“你很漂亮。”
“啊?”司南枝没跟上秦大帅的思路。
接着就听秦大帅说:“漂亮是女人的先天优势,你将这个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司南枝心里了然,秦大帅是在骂她狐狸精,勾引完秦九川又来招惹秦克礼。
“克礼什么心思我知道,半年前,他就对你很上心,如今你换了新的身份,他很开心。”秦大帅眼底平静,毫无杀意。
“九川以前不懂事,做事没分寸,从你跳海以后,他就将沈明珠送回京城,从此不再来往,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司南枝挑眉:“大帅确定沈明珠已经送回京城了?”
要是沈明珠被送回京城,她在地道里看见的那个女人是鬼啊!
秦大帅语气顿了下,看她的目光深沉:“何意?”
司南枝了然,原来秦大帅不知道秦九川私开军事地道的事情。
“大帅,前几天我被秦九川带走,去了一个地方……”
她的话没说完,也没有说完的必要。
秦大帅眉头越皱越深,许久,不言语。
司南枝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但是这么久,秦克礼都没找到我,要么,秦大帅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要么秦大帅知道,是在有意包庇。”
“什么地方。”秦大帅冷声解释:“我不知道司小姐说的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