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间,晚霞尽去,夜色袭来,屋檐、长廊、亭子及园子中悬挂着的各色灯笼渐次点亮。
衬之皎白月色,又是另一番风景。
史芸陪着又闲聊片刻后,见时辰不早,便要起身告辞。半夏适时的快步而来,询问陈朝颜今晚要在何处用饭。
“就在这里好了。”陈朝颜说,“多备几个菜,史二小姐也留在这里跟我一块儿吃。”
半夏应好,退出去准备了。
史芸见状,只好坐回来,借着喝茶的间隙,不动声色地看一眼月见和侍书,又看一眼半夏离去的方向。先前在平坝时,只有她和谢玄坐着。现在,谢玄的婢女又特意过来问她在哪里吃饭。外间都在传扬,她高攀上谢玄后,摇身从野鸡变成了凤凰。但从月见几人对她的态度来看,可不像是在对待什么变成凤凰的野鸡,更像是在对待主子。
再联想起谢玄同她说话时,眉眼皆染笑意的温和模样,史芸搁下茶杯之时,又不动声色地看了陈朝颜两眼。看来,她心里那些隐隐约约的想法,果然没错。
“史二小姐的酒席且慢慢置办,今日就让我借花献佛,先请史二小姐吃上一顿。”陈朝颜一面帮着收拾桌上的茶果点心,一面说笑。
史芸也同她一起边收拾边笑说:“陈姑娘都这样说了,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时,茶果点心全都撤到一边,各色菜食一一摆上来。跟着谢玄一起吃饭时,要配合着他的规矩。眼下他不在,陈朝颜便强拉着月见和侍书也坐下来,一起用饭以凑热闹。
不是正式场合,又在这等花好月圆的场地,陈朝颜便抛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吃得半饱后,便又闲话着问道:“你爹进县衙多少年了?”
史芸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又喝过两口茶,将残渣也咽下后,说道:“今年是第十九个年头了。”
月见接话道:“那就是曲家案发两年后,你爹就进了县衙?”
史芸点头。
“这样说来,你岂不是亲眼见证了曲宅的败落?”月见好奇地问道,“曲宅未坍塌前,是不是院落连绵成片,画栋雕梁,辉煌得厉害?”
侍书笑她,“史二小姐才几岁?她爹进县衙时,她都还没有生下呢,如何亲眼去见证曲宅的败落?”
“也对。”月见轻哎两声,“这两日顶着烈日在外面东奔西走,脑子都被晒糊涂了,尽说些不着调的话。”
“我看是陵游不在,没有人逗你,让你没了动脑子的机会,给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