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碗里的血丝,你可知道是哪里来的?”孔焘再问。
田常林心头再次咯噔一下,只觉得无数的寒气疯狂地从膝盖与手掌窜上四肢,而后直抵百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心底疯狂否决的同时,他又不得不勉强答道:“下官不知。”
孔焘哼道:“是陈姑娘从你的马车车厢底部找出来的!”
“不可能!”田常林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身上的力气便骤然四散,人也紧跟着瘫软下去。
孔焘却并未就此作罢,而是步步紧逼道:“为何不可能?”
因为他已经将马车里里外外都冲洗干净了,根本不可能留下血迹!田常林不知是惧还是怕,身子如筛糠般抖了起来。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天道不公!陶阿婆、程氏、姜大婶、李氏和周氏那样的贱人,根本就死不足惜,他是在为民除害!
他明明是在做好事,为什么老天爷不帮他就算了,还要害他?
看他闭口不言,孔焘趁热打铁地又示意衙役将手帕包着的那几丝布屑拿到他跟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在你马车里找到的毛庄村周氏所穿的衣裳袖口上的布料!”啪一声,伴着惊堂木响,孔焘厉喝道,“田常林,铁证如山,还不速速招来!”
田常林看着衙役手中的那几丝布屑,不敢置信之下,又脱口说了句‘不可能’。
孔焘怒道:“人在做,天在看,有何不可能!”
田常林死死地盯着那几丝布屑,反复地说着不可能。
在孔焘的耐性即将耗尽之时,有折冲兵士急奔而来,又在临近二堂时,迅速停下脚步,整理衣裳后,方才大步进屋,向着谢玄揖手道:“禀王爷,属下等人在距离桑尘村不远的虎马乡找到一村民赵永,赵永声称,姜大婶出事的那日夜里,他看到有人在河边冲洗马车!”
谢玄淡声道:“赵永人呢?”
折冲兵士快步离开二堂,稍许,领着一中等身材的黑脸村民进来。在低声宽慰了村民几句后,折冲兵士才向着谢玄道:“王爷,他就是赵永。”
谢玄看向赵永,话都还没有到嘴边,赵永就立刻跪地道:“王爷饶命,小人不是故意要在山江养鹅的,实在是村里的池塘不够用,小人没有办法,才趁着农闲之时,偷偷将鹅赶到山江想圈养上一二月后,就全部卖了。”
“养鹅的事,稍后再说。”陈朝颜放软声音,“你且先说说,洗马车的事。”
“哦哦,”赵永用力磕上两个头后,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