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旧时景致倒是看得多。
宁朔重活一次,只有在前两回赴东宫宴时进过这座巍巍宫殿。但宴席之上不好走动,他便只到过前院。而此刻随着太子一路从东宫前庭往后院走,看见的东西比前两次瞧见的多。
只可惜今日瞧见的够多了,心里没什么波澜,只偶尔盯着东宫墙角的野草出神。
春日里没有枯枝败叶,只有这些花丛草木长得盛大,太子妃向来不愿意除去这些野趣,每一年都留着它们。
而后脑子里面便冒出物是人非四个字。
当时煮酒泼茶还道是平常,如今才五年罢了,竟已成枉然。
他笑笑,抖了抖袖子,缓步跟在太子身后,又在清零阁见到了太子妃和昭昭。今日要见他不仅是太子的意思,也是昭昭的意思。她先求的太子妃。
“哥哥唯一的学生,即便身死也应该是牵挂着的,若是知晓她要嫁于宁三少爷,哥哥想来也担心其人品如何,才学如何。一想到这个,我便总是想看看他。”
她想替哥哥为宴铃掌掌眼。
“虽我自己看错了人,但正因为看错了,便想着让她好过一些,别走我的老路。”
太子妃心疼她这份心意,便跟太子提过一次,正好宁朔进宫封了督察院右敛都御史,太子也想要拉拢示好一番,便顺势将人带了回来。
宁朔跪在地上行了礼,低垂眸眼,余光却还是瞥见了昭昭。
她跟父亲长得并不相似,也跟她的母亲并不相似,但只要细细比对,便能发现她的眼睛像父亲,鼻梁像棠溪夫人。性子么……能被太子骗成这般惨,应当也是单纯的,不像父亲,可能像棠溪夫人。
他心里默默比对,那股被压制住的戾气便又涌入了心头。
——若没有他和父亲这一遭,昭昭可能早就寄身于山水,投身于医药,何至于东宫里面躲躲藏藏,不能说其真名,不能圣手回春。
太子妃哪里敢让他跪,连忙叫他起来,在旁边赐了座,笑着道:“先恭贺你进了督察院,那是个好去处,可见陛下多看重你。”
又说:“我听闻你和宴铃快要定亲了?”
宁朔颔首,道:“是,只待宴铃的父母从岭南来京见过臣之后便能定下。”
太子妃笑容未变,心里却一凛:她这段日子忙着照顾昭昭,倒是忘记了去叫人盯着宴铃,以至于连宴铃的父母要来之事也没能知晓。
看来还是要在宴铃身边放个人才行。
宁朔见她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