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攀上高墙,一墙之隔的外面,是乞巧节灯会留下的残骸。
人一旦生了不该属于自己的好奇心,就离死亡不远了。
她父亲聂盛曾是将军府名下四方将领之一,她自然认得许彦书那身银甲战袍。于是她悄悄跟到了这里,想拿了林晚柒的罪证,把她再次送上断头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她聂婉清,哪个都不是。
她自知已入险局,即便张扬跋扈如她,能在那深宫中生存,并深得太后的宠爱,也是清楚什么事情能见得,什么事情不能见得的。她生生熬到了,白瑜下令将朝泠一行放走,才肯偷偷从后墙离开。
脚刚落地,有人顺势服了她一下。
聂婉清仓皇回眸,正撞进朝泠怀里。
“郡主,看得开心吗?”朝泠的红衣已经满是血污,一般的发髻散着,双眸赤红未散,就这样盯着她,宛如地狱修罗。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聂婉清,一言不发。
“我可以假装从未在这里见过你,但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你要害我。林晚柒........”
啪,一巴掌狠狠扇在聂婉清脸上。
“聂将军好歹是四方将之一,怎么临终前为了保你散去兵权,连你的脑子也一并散在了荒郊野岭了?”
聂婉清被一巴掌扇的头昏眼花,祠堂八十二盏孤灯似扇在眼前,也不记得是不是有一盏是聂盛了。
“你们林家清高,对我爹嗤之以鼻,觉得自己能够做锁链为天下牵皇城,到头来如何?功高盖主,不得善终。”聂婉清怒极反笑“我爹想让我活命,我就要一直活命,有何不可?”
“那你自请离宫吧。”朝泠合眼。
总觉得若是林家不倒,顺顺利利过到林晚柒出嫁,她也会如同聂婉清这般,平生只求一心人,荒唐糊涂地过完一生,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要变天了,抵不住风雨的蝼蚁,尽早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