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沧州巡检是刀头舔血的活,竹奉璘的死亡概率非常高,不过这就不在魏仁浦的考虑范围内了,反正他升官了不是?
甚至竹奉璘还得对魏仁浦感恩戴德才是,这种升迁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呢!
刀头舔血的活这年头有的是人愿意干,此时朝廷对于战功的奖励是十分丰厚的,并且武人的地位也相当之高。
“是,明日在下就遣人告知竹奉璘。”魏管事起身行礼准备离去。
“对了,你还要告诉竹奉璘一件事情,既然他要升迁了,那些替他劫船的人,你让他处理一下。”魏仁浦淡淡地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等到魏管事离开,魏仁浦叫了书吏进来,将刚才对沧州节度使所递交折子的处理方案,和对竹奉璘的升迁决定写成札子,明日一并送往政事堂。
魏仁浦再翻开一本折子,仔细地批阅起来。
枢相实在是过于勤劳了,我们也跟着受罪,今日估计又要到三更天了,下首的书吏摸了摸自己毛发日益稀疏的头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枢密院的书吏就将写好的札子,连带着奏折一并送到了政事堂中。
等到下了早朝,三位宰相回到了政事堂,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些节度使真是不知廉耻,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朝廷索取钱财,当朝廷是什么了?”
翻到定州的折子,当朝宰相范质忍不住大声怒斥道,声冲霄汉。
四年前范质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参知枢密院事,是和副枢密使差不多的职位,对于这些节度使的蝇营狗苟一清二楚。
如今范质作为当朝首席宰相,以廉洁耿介自持,从不收受贿赂,也不派人经商,最是见不得贪腐。
此时屋中只有三位宰相,李谷、王溥两人与范质相熟,深知范质的秉性,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装作没听见,继续批阅奏折。
又看到了魏仁浦批的札子,范质握着长须的手微微颤抖。
“这魏道济(魏仁浦的字)竟然还同意了定州的请求,损失了六十人,就批给定州两千贯!他这枢密使怎么当的吗!”
“确实有问题,应当让御史台好好查查定州节度使,其中或许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李谷闻言提议道,魏仁浦倒霉李谷才高兴。
范质闻言却不吭声了,如果驳回了枢密院的札子,势必要吵到郭荣那里去。
以前范质也吵过几次,但最终郭荣都站在了魏仁浦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