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传进屋内,陈凡红色的披肩长发轻轻摆动,额头之上的黑色印记栩栩如生。
房间之内摆设的物品不多,母亲不是一个奢华的人,他的梳妆台上只有一面圆镜,一把木梳,一个唇脂。
扶着桌面,用尽全力站起身,艰难地走到母亲的梳妆台前,他拿起了木梳,木梳之上依稀残留着樊清秀发的香气。
叹了口气,看了看圆镜,镜面之中出现的陈凡模样,红发如血,瞳孔无神,双眼之中没有任何焦距。
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麻木,呆滞,他甚至做不出任何表情,逼着自己,抽动了肌肉,却是无法挤出一丝一毫的笑容。
陈凡已经无法平稳地站立,他的身体晃动地厉害,右手没有拿稳圆镜,伴随着清脆而突兀的声响,樊清的圆镜被摔碎了,陈凡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
他想要捡起这些碎片,手指尖上,传来一阵刺痛,以陈凡后天中期的实力,竟是被这小小的碎片刺伤。
凄冷夜风一吹,像是心头堵了一块沉重的巨石,苦涩,萧索。
他抬起头,看向卧床,床榻之上安静地放置着一个布包,他爬向床边,将其打开,里面却是一些最普通的东西,针线,布条。剪刀,还有一个干净整洁的衣衫。
陈凡阵阵失神,看着衣衫之上整齐的条纹,上面印有樊清的心血,陈凡知道,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上面有着她亲手缝补的痕迹,可是,她已经无法亲眼看见自己孩子穿上衣衫的那一幕。
看着这件普通的衣衫,将其捧在手心,不知不觉,陈凡通红了眼眶。
“我总是不在你身边,你一定很想我陪着你吧..”哽咽的声音悠悠传出。
陈凡知道,自己母亲身子弱,一直以来,都是父亲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但自己又曾做过什么?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那般无力,悔恨,暴怒,但一切都晚了。
他甚至没有找到母亲的尸首,无法将其和自己的父亲安葬在一起,他更不敢去想象,母亲遭受了何种屈辱。
一阵冷风,突然吹了进来,桌上的那点烛光,被这股风给吹灭了。
屋中黑暗一片,陈凡怀揣着母亲所留的衣衫,走到了窗边,窗外景色依然,只是小时候抱着他,一起数星星的人,已经不在了。
巨大的痛楚冲击着陈凡的眼睛,令得他视线模糊,然后,他只觉得胸口之中气血激荡,如同汹涌的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