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已失去了对一切的掌控,只能在清醒中慢慢滑向生命的尽头。
“凌迟活剐,血色美人残。”
苏九娘重复着白煜霄曾经对她所做之恶,字字剜心。
“晋王殿下,我给您做的这心残,如何?”
春寒尚在,晋王的寝殿中尚燃几处暖炉,可如今,罗曼轻垂,昏暗的夜明珠色里,满室阴冷。
……
天气刚刚回暖,此时的春日朝阳并不算烈,但周清却只觉晒得心烦。
刚刚朝堂上,安林站在龙椅边目中无人地吃橘子,皇上不但不敢怪罪,竟连朝堂之事,都得由安林点头才做决策!
这等荒谬之事,他尚且还未消化,刚出殿门,一帮老臣又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依着周清在战场上的脾气,真想一戟挥去,散了这等束缚,但无奈临上朝前军师早有叮嘱:凡见何事,沉默是金。
周清强压下心中的烦闷,强打起精神拥抱着一众人对他如火的热情。
“周将军年少有为,老朽家有爱女,不知将军可愿一见?”
一个老头眼看着周清过人之姿,不禁起了攀结之念。
“哎,将军刚回朝,你便强行结亲,也不怕大监定你个拉拢帮派之嫌。”
另一个老头显然原本也想说什么,但被打断后却转而互相攻击起来。
“这又如何?周将军也早已到了该娶亲的年纪。那乔小将军都被赐婚了,周将军娶我女儿又有何不可?”
任两个老头争争执执,周清边摇头边无奈叹气,实在听不下去,只得强笑着躬身告辞,继续往前走去。
“君不知将军此时更该低头做事,万不可出头露脸,以免步了乔将军之后尘。”
此时一个一身正气的文臣从周清身边走过,虽装作旁若无人,但口中话语却尽是对周清的警戒之言。
周清一界武将,本就心粗,又常年镇守边关,回名都次数极少,是以眼看着那文臣越走越远,心中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哪位同僚,只得默默稽了一首作为回应。
虽不知那文臣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的所为,但他明了,此人定是这朝中难得的清流,心中不禁默默记下了那文臣的模样。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周清已是头昏脑胀,甫一进门便瘫倒在门前石阶上,再也不肯起身。
“我的天,这朝堂真是受罪,真不如让我出去多打几场仗痛快!”
周清眼也没睁,在石阶上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