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这裴老爷早先就与达旱勾结,哪里还有请他过门一叙这出?直接跟着狗屁同知一道叛了就成,何必又是关他又是关盐运使的?
但是令他想不通的是,这裴老头完全可以自己叛了,因为涉及的是私盐,搞不好还能拉上百姓一道起义,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可是他却偏偏选择了跟敌军联合,这点他是怎么也想不通……
“朝廷不仁!当百姓为刍狗!我裴成义十岁起家!做这私盐行当已有数十年!我只为财但也心有仁义!民脂民膏不刮!百姓油水不刮!”
“我不欲称雄只想安守在这一方盐地!但这狗朝廷年年赋税如此重!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充耳不闻!这样的天子要来何用!?不如换个人称王!届时天下安乐!百姓……”
“放屁!”
周启听不下去了,往地上的尸体踹了一脚直问道:“这狗东西允了你什么?”
“达旱称王,轻徭赋税,开放盐政!”
裴老爷字字铿锵有力,眼里似乎有些许向往,他可是听说达旱民风相当豪放,男女不论等级皆可穿长袍,常食牛奶、稷子、米饭和荞麦面饼,对于盐更是开放政策,商人皆可贩盐,谁挖到就属于谁的……
周启对着裴老头有些意外,但还是轻摇了下头嗤笑了声。
也不再说话,往案堂前走去找出知府的官印,头也回的走了,门前大汉见他也不再阻拦,甚至还主动让出一条道来。
在他走后,裴老爷一脚揣在了大虎的肩膀上,把大虎踢了个跟头。
大虎从地上爬起来,一声不吭,身上的土都不曾拍去,又跪在了裴老爷面前。
“你好得很!是什么时候!?”
裴老爷又踹了大虎一脚,卡着口浓痰的声音响起。
大虎还是跟刚才一样,直直地又跪了起来,昂着头说道:“裴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裴老爷,我大虎活不到现在,也做不到这二把手的位置上!”
“但是裴老爷,你看看咱们的兄弟,有多少是幼时就爹娘丧去,不得已才干起这砍头的事情来的,这里面又有多少人的爹娘是死在达旱铁骑手上的,要我要兄弟们向达旱人俯首,绝无可能!”
裴老爷不再说话,端起了桌旁的茶水轻抿一口过后,还是当场就发了怒,茶杯刚想往大虎头上一砸,最终还是没了脾气!
现在这狗同知已死,许诺也不可能再有兑现!
好歹这大虎还算机灵,将斩贼的功名落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