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菊花怎么这么贵?你这老狗才可别是觉得自己难得能碰了钱索性从府里多占一笔吧?”
宁安伯府里谢麟安将面前的签押单子拍在桌上,只用目光冷冷地打量着府里的管事。
这个管事从前是负责府中屋舍修补的,要不是府里没人用了谢麟安也不会打发他去买菊花。
管事站在一旁,头上细细密密全是冷汗,一脸的愁苦:
“世子爷,您把小的踹回娘胎里让小人多挂二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贪了府里的钱呀,小人看了街市上菊花的行情着实也给吓着了,还以为今年满街的菊花都是金子打得呢。听人说是宫里的皇帝老爷今年兴致好,不光喜欢菊花,还把菊花赏了几位阁老,这燕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发了狠地买菊花,世子爷您说府里有贵客要来,让小的买上好的菊花回来,现在上好的菊花就是这个价了。”
谢麟安却还是表情难看。
虽然是个顶着闲职的纨绔,谢麟安也并非不通庶务的娇公子,自从他阿爹失了差事,这些年谢家一直在吃着祖上的老本,虽然没到卖房子卖地的田地,可是他妻子的嫁妆、沈氏手中的值钱字画早就被掏了个干净,他也知道他娘明面上是放权给儿媳其实不过是让两个儿媳用自己的钱贴补家里。现在他爹入狱,他为了打点各处把钱流水似的送出去,已经连花酒都舍不得喝了,他娘又偏疼二弟,二弟在宣府和章都司结交,他打算只送五百两过去,娘却非要说送一千六百两,一千五百两用来结交章都司,一百碎银用来赏人开销。娘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谢麟安只能应下了,后来娘又说是收拾了些衣服也要给二弟带过去,谢麟安心里忍不住冷笑,二弟手上有那么多钱什么样的好衣服买不到,还要从府里带过去?不过是又私下塞了钱还得防备着他这个大儿子罢了。
二弟的信一封接着一封,又说自己颇得章都司赏识,可以请章都司引荐刑部侍郎卓生泉为父亲说项。阿娘要往宣府再送五千两银子,谢麟安却不肯。
章都司这人谢麟安是听过他的名声的,一次给了那么多银子只会养大了他的胃口。
再者,如今府中的账上已经空了,今年各个庄子送来的收益都已经贴补出去了,再掏出五千两银子,他只怕偌大宁安伯府还没等到抄家就得先卖庄子卖地卖器具了。
可他娘孙氏却执意如此,两人一番争执,最后还是久居深宅的老太太派人送了二十枚金锭和一尊用绣金布裹着的白玉菩萨立像,送东西来的大丫鬟笑着说:“老太太说了,一家人在一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