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桀骜难驯逼得沈韶在她簪子上刻了“淑善为要”四个字的沈时晴阿池也未曾见过,那阿池眼里柔善可欺无依无靠的“姑娘”,就真的是真正的沈时晴么?
马车渐渐远去,公主府的角楼上,赵明音穿着绣金斗篷看向车行的地方。
在她身后,女官抱着一件半袖金丝斗篷,正是她昨日穿过的。
“公主,离真君看见绣在您斗篷上的字怎毫无所觉似的?从她送了信来公主府,您可是为了她在各处张罗,总该有一声谢。”
赵明音却只是轻笑:“初言不必替我不平,我和她沈离真是君子之交,从来无需什么俗礼,她当年帮我,又何曾要我谢过?大雍立朝二百年,传至九代,勋贵庸碌,苛捐如麻,百姓苦,百姓中的女子尤其苦,能看见之人却寥寥无几,沈离真算是我的半个知己。我既然得她助力良多,别说她只是想掀翻一个区区三流的伯爵府,就算她让我替她去掀了哪家藩王的封地,我也没什么做不得的。”
名叫卫初言的女官静默了片刻,笑着说:“既然这般,公主何不留着离真娘子在府中多待些日子?反正有研究金石碑刻的名头在,也省得谢家人再打扰离真娘子?”
“不必。”赵明音摇了摇头,“昨日我见的……”
话没有说完,赵明音眨了眨眼睛。
昨日沈时晴和她从前见过的截然不同,却又并不让她感到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她东张西望活灵活现小狗似的样子,还觉得有些熟悉。”
说完,赵明音自己先笑了。
一阵风起,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转身走下了角楼。
“让文长史辛苦些照旧去宁安伯府要人,只管不客气,不必给谁面子。”
“是,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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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一早,沈时晴就穿着全套衮服袍头戴金丝翼善冠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还是照旧不见,只让身边的宫令传了几句话,意思就是说让皇帝带着群臣登高的时候也不要只记得玩,得想想大雍历代先帝如何筚路蓝缕才有了今日盛世。
沈时晴应了,又回乾清宫用膳、看书,等到太阳升起,才终于起驾前往万岁山。
京中有头有脸的官员早就在午门前等了许久,等圣驾从皇极门出来便分列两队浩浩荡荡地跟在御驾后面。
即使如内阁大学士、各位国公、大将军此时也要跟在皇驾后面徒步走向万岁山。
站在队首的李从渊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