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聒噪?”老神棍一伸手,地上的纸就飞到他手里。
男人额头的青筋随着他视线的下移逐渐暴起。
沈长安将公文扔到案下,朝着下面跪着的几位,厉声责问:“什么叫路有伏击,官道被阻!”
他的无胜军和印黎的先锋军被敌人冲散了,他已经在这山里转了好几日,印黎的军队人马不足自己的十分之一,不止人马,粮草也少的可怜,如果三日内他还是无法冲破敌人的包围,那印黎不是饿死就是被敌人杀死。
然而这种时候,他的新副将除了劝他下每条军令的时候三思外,再也派不上一点用场。
“陈副将。”沈长安眼中寒光掠过,杀意渐浓,“如果明日之内你还是无法为本将提出任何战略性的意见,那么大军突围,你就是最合适的祭旗人选。”
沈长安说罢,负气离开。
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是怀念恒冀,虽然时不时会和自己顶嘴,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能靠得住的,不像陈副将,表面上是御史大人忍痛将自己的儿子送上了朝中无人愿意接替的副将之位,实际上沈长安心里清楚得很。
御史家向来攀附陛下,陛下又总是将自己视作眼中钉,此次陈宇鹏前来,想必名为副将协助,实为监视。
沈长安本不愿理会他,无非就是多一个累赘,他向来是无所谓的,功高盖主,他儿时就懂了,皇帝的意思,他心中也能够明了。
可若是因为他的缘故导致更多无辜之人丧命,那沈长安是万万不能忍的。
将士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不是为了给这样的世家公子享乐镀金的。
沈长安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故里在渊启山自然是一切安好,不必他操心,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再去操故里的心了。
他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了,他不能再辜负另一个。
大军开拔前,左丘玥曾深夜到访,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大玥九公主,不惜向他下跪,只求他能够保全印黎的性命。
沈长安自知自己此次出征,即便是凯旋,即便是侥幸逃过了皇帝的追杀,回京后他也迟早会因为皇帝的忌惮,被冠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处死,这些都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沈长安很坦然,起码自己在离开前,可以将身边的一切都安排好。
就像师傅那样,他想,走之前,还得要再为左丘昇兄妹两做些什么。
这第一步就是要破了芜国的气势,要打的他们,至少五十年,不,百年!
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