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风卷云涌,夏日里最惹人厌的雷雨季节到了。这季节里,身上总是黏糊糊的,女子身上的薄纱也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叫人好不舒服,好容易起了风,也是热热的扑在脸上,倒不如没有的好。
鱼府已经算得上是尊贵的门户,尚还用得起冰,却也只在大娘子房里置了冰箱,孩子们有事没事便都缩在大娘子屋里,哪儿也不肯去。那些个爱偷懒儿的婢子,也总是寻着由头往大娘子屋里凑,珊婆婆十分看不惯这些小的不上进的模样,便全都打发了出去,知道大娘子心软,便说着:“大娘子,把他们轰出去了干净,好容易有了冰箱得了些凉爽,他们往里一凑,又是热的跟外头无二致,这冰箱不甚有用。”
大娘子用娟子拭去了额角的汗,问道:“白娘子屋里的冰箱也要好好用着,每日凿了新冰,先送了去她那里。”
珊婆婆一撇嘴,说着:“本来这白娘子是身份低下,用不得这冰的,主君心善,因着她怀有身孕,自己都不用,尽数赏给了她,这便罢了大娘子却也如此纵着她,有时大娘子屋里都等不来的冰,倒先给了她去。哼,我看这位白小娘,是要恃宠生娇了。”
“珊婆婆!不要说嘴了,如此议论主人,失了体统。”大娘子有些生气,语气里透着严厉,“她那肚子现在可是宝贝得很,若是真的一举得男,抬了二夫人也当得。”
珊婆婆讪讪,只囫囵应下了,不再言语。
“这天,眼瞧着便要落雨了,这都三日了,空气闷热得紧,我总也喘不上气,再这样下去,倒是逼得人活不活得下去了。”大娘子心绪不宁,刚又动了气,直摔了桌儿上的果盘,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果子在地上砸的稀烂,黏腻的果汁溅落流淌,叫人心里摸不着的难受。
珊婆婆默默叫了小丫头进来收拾,合屋上下,竟久久没有声音,静的可怕,令人窒息。
“娘亲,我去看看妹妹。”海安还是孩子心性,受不了这安静,便起身到摇篮处去逗弄妹妹。
这月里,鱼瑶已是快周岁了,鱼父在这将近一年里,大概只来见过鱼瑶两面,看着摇篮里望进姐姐眼里,正痴痴笑着的小鱼瑶,海安是心疼的很,却也当真是没有办法。
海安也曾去求过父亲,求他抱抱鱼瑶,哪怕不见母亲都好,可谁知向来对自己有求必应,温柔慈爱的父亲,竟对自己发了火,这让海安更是心碎,却也明白,鱼瑶,终究是得不来自己幼时,父亲给予的疼爱了。
海安想着,便怜惜的落下了一行泪,静默着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