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但在此时此境,乱世之初的晚唐,却要改成“钱粮先行”了。
地方军镇的赳赳武夫们可不怎么认军使的空话,只认钱粮,你要是敢克扣不给,好的结局就是被逐,倒霉的直接被杀,自己再推荐一个人去当。
极其地血腥直接。
但你只要钱粮给的充足,这些人还是有着朴素的契约精神的,那就是拿钱卖命,在战场上真的比长安南北衙勇敢,不惜舍命相搏。
李杰此行既要筹措粮食,又要动用大量钱帛来招拢地方节度使们入关勤王,就只能在这些州府的府库中扣大子儿。
站在蒲津桥的桥头,回头望了望似乎在风中静止的桥面,想着若不是黄巢兵寇关内道,只怕此时的桥面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商贾车队,单单是过桥费就是一笔极其可观的收入。
而这些之前都进了河中节度使的腰包,根本就不会上交一分。
“蒲津每岁所纳往来资费钱二十万缗,具归节度所制。”
二十多万贯啊,而且是年年不断,足够养得起一支万人大军了。
再想想更加敛财的盐税...
他吧嗒一下嘴,更是对蒲州府库中的钱帛有兴趣了。
前行不过二里,就看到了河中的一处军镇,前几天王重荣还带兵驻扎在这里,如今却是只有数百人留守,看管军中一部分辎重。
李杰看了看身边的宋文通,“这是你的地盘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何震得住这些大老粗就不用本王出手了吧?”
“这自是末将本分,哪里用殿下费心!”
宋文通作为新鲜出炉的河中节度使,自然不能陪着高思纶和郑从谠在同州,总要到河中各个地方转一圈。
一是露露脸儿,二就是震慑那些大大小小的军头儿了。
而且李杰不可能在河中这片待得时间太长,一切关于筹措粮草这些事宜还是得交给他办。
宋文通一招手,一名马屁股上插着三角认旗的虞候直奔军镇而去,通知里面的牙兵前来迎接。
李杰看着那面代表宋文通身份的人气就想笑,这也太小了。
正常来说,似河中河东这种大军镇节度使的旗子已经不是认旗了,而是一面大纛,也就是话本演义中所说的帅旗。
有三角形的,也有正方形的,上面绘着各类飞禽走兽,分成各种颜色,这就看个人喜好了。
王重荣的大纛上是一只青狼,郑从谠的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