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纯愕然道:“大明律,英国公,看看大明律就知道了。” 这话有些不客气,就差点指着张辅的鼻子说:你娃连大明律都不知道吗? 朱勇喝道:“可麻胜立功无数,情有可原,这个又怎么说?” “杀人者死,仅此而已。” 金纯不敢同时得罪两位国公,就垂眸说道。 “李纯一介秀才,为何敢羞辱一位战功卓著的千户官?” 孟瑛沉声道:“谁给他的胆子?” 这是来自于军方的质问,金纯不能答,吕震就说道:“保定侯,酒后口角常见,可为了口角就殴人致死,难道不该处置吗?” 金幼孜微笑道:“律法之下安得私纵?保定侯,大明律……不可轻忽啊!” 张辅的眼神中带着讥诮,说道:“律法之外尚有道理,那李纯何人?北平府一秀才,诸位可知道这位秀才的底细吗?” 作为独掌过一方征伐的张辅,他以前一直在低调,一直在沉默。 而今日他却一反常态,甚至是咄咄逼人,这让人不禁暗自心惊。 金幼孜尴尬的道:“李纯……本官还真不知道。不过知道与否在其次。” 张辅盯着他说道:“那李纯家境普通,若是按照这般下去,多半连养活妻小都不成。” 那些文官大多面露会心的微笑,这便是儒家一直在宣扬的道理——书中自有黄金屋! 张辅看到了这些微笑,他也笑了,却是冷笑:“那李纯考个秀才就考了八年,堪称是家徒四壁。” 穷文富武只是相对的,一个家庭供养一个读书人很艰难,笔墨纸砚样样要钱,想拜个好老师也得花钱,为了维持读书人的体面更是要花钱。 可以这么说,若是一个普通人家全心供养一位屡试不中的读书人,那么贫困就离他家不远了。 “一朝侥幸中了秀才,地方官便上报免了他家的赋税,那日子也就是能过得去吧?” 张辅看到那些文官们面色微变,杨荣甚至都有些尴尬,就说道:“此人一朝被免粮,随即就广收田地,区区一秀才,居然收了五百多亩地的投献,张某敢问,这是谁给他的胆子?” 呃! 文官们集体哑火了,盖因秀才免粮也有额度的,上限在八十亩。 “那人有了钱,大抵觉得自己考不上举人,就整日游荡,周围之人皆是一群秀才,吟诗作对,依红偎绿,好不快活!” “十年寒窗苦,一朝有了功名,放浪形骸……” 张辅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喝道:“此等人于国于民有何用?蛀虫!” 张辅的话就像是巴掌,啪啪的打在这些文官的脸上,痛,却不能出声。 朱高炽摩挲着镇纸,看表情好似在神游物外。 这是朱棣的言传身教:臣子们争吵时别干涉,吵的越久,吵的越激烈,最终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