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 “伯爷,当初宋仁一家揭不开锅了,学生就借了银钱给他使唤,后来他举家远遁,学生也没想过报官追捕,只是可怜他,等他回来之后,就让他一家子种地,也好养活……” 这是一双厚颜无耻的眼睛,这是一张无耻的嘴…… 方醒挥手! 啪! 就在马荣应声倒地时,常宇的巴掌才从他刚站立的地方划过。 常宇鼻息咻咻的冲过去,抬脚就踢。 谁见过布政使踢人? 马荣被踢的在地上翻滚着,嚎叫着,一身青衫上全是尘土,脸上也被擦破多处…… “畜生!畜生! 常宇气喘吁吁的踢打着,最后被两个官员给死死的抱住。 马荣已经起不来了,他伏在地上惨嚎着,可方醒凭着丰富的经验就断定他的骨头没断。 “此事不是一个马荣,而是千万个马荣,常大人,下定决心了吗?” 常宇点点头,转身挥手,旋即随行的衙役就如狼似虎的过去提起了马荣,然后一路往村里去了。 小刀终于在妇人的帮助下把三个孩子叫了过来,然后分了糖。 甜甜的糖让那三张脏兮兮的脸蛋上浮起了欢笑。 “爹,甜,甜……” 小女娃跑到宋仁的身前,蹦跳着,把从嘴里吐出来的糖递给他。 “爹,你吃,你吃……” 宋仁刚从一直压在自己头顶上的马荣被收拾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闻言低头,看到女儿那张欢快的脸,泪水不禁扑簌簌的跌落下来。 “哎!” 农人的哭泣有多种,可这种蹲在地上,抱着头的无声抽噎最为感伤。 小女娃缓缓蹲下,然后看着自己的父亲,抹着眼泪道:“爹,吃糖……” 无声的抽噎变成了大哭,宋仁就像是个孩子般的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前方,用尽了全身的精气神在嚎啕大哭着…… 妇人也在哭,抱着两个孩子哭。 融化了糖的唾液,粘稠的从孩子的下唇流淌下来。 这是痛彻心扉的悲伤。 来自于小民郁积半生的悲伤。 那几个被拦在外围的读书人看到了马荣被踢打,看到他被人押解着进村,看到了宋仁一家的悲恸,也看到了常宇的落泪…… 这是怎么了? “兴和伯,本官要上奏章。” 常宇唏嘘着说道:“本官有罪,治下紊乱,百姓煎熬,本官有罪……” 方醒面色严峻的道:“这不是一地,而是整个大明都差不多,常大人,现在你该知晓为何要尝试取消士绅的特权了吧?” 常宇点点头,说道:“不过是几十年,乡间已为这些人盘踞,百姓任由他们宰割,再延续下去,这大明是谁的?” 这时村里一阵嘈杂,接着那些小吏拉着不少人出来,身后是几辆牛车,上面堆着不少东西。 “大人,马荣家中多钱钞,还有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