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担心的是事后的报复……” 有钱开道,男子没有遮掩的说出了这个小家庭的困境。 “原先还好些,等都要交税了……贵人,为何要交税?那些可是文曲星啊!” 于谦深深的叹息着,说道:“他们不交税,那些税就会转到其他人的头上,不交税的人越多,大明就越衰败。” 男子眼中的不以为然并没有逃过于谦的观察,他说道:“若是自己种地,你们最怕的是什么?” 男子毫不犹豫的道:“粮长和小吏。” 咳咳! 边上的小吏干咳一下,于谦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昨日受寒了,去外面晒晒太阳吧。” 外面细雨斜风,可小吏却只能起身,躬身告退。 于谦可是吏科给事中,要弄一个小吏,那真是易如反掌。 小吏尴尬的出去了,于谦回过头来问道:“北平的粮长要好些,就是小吏作祟的多,这里如何?” 男子总觉得小吏的笑容有些阴测测的,所以见他不在,这才舒坦的道:“粮长要负责赋税,完不成要自己补贴,他们哪里肯补贴哦,还赚好多。” “北平?那可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那些人肯定怕,哎!要是小的一家也在北平就好了。” 院子里细雨飘飞,几只鸡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在刨着墙根找食。 于谦只觉得胸中多了不少郁郁之气,他说道:“吏治……总会好的,哎!” 他自己都不信这话,就安抚道:“田地能要,去官府办,那家人肯定不敢阻拦,否则兴和伯就在城中,自然会让他们知道厉害,至于你担心的……” 于谦起身道:“要大胆的去告,县里不成,就去府衙,事情知道的人多了……知道东厂和锦衣卫吧?” 男子的脸上瞬间煞白,“贵人,小的可没干坏事啊!万万不能啊!” 于谦皱眉道:“事情闹大了,东厂和锦衣卫自然会悄悄的报上去,到时候陛下雷霆之怒就会降临,任他是谁,都难逃国法!” 男子只是摇头,甚至把收好的宝钞拿出来,说是要还给于谦。 于谦摆摆手,然后大步出了这家,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村里,说道:“回去!” …… “兴和伯,那些田地纠纷如何解决?” 于谦浑身半湿,却顾不得去换衣服,就径直找到了方醒。 方醒坐在屋檐下,反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于谦这一路想了不少,觉得此事的源头还是在吏治,可吏治却无法根治,所以他犹豫道:“下官想着……彻底翻转,谁的地就归谁,可却担心一点,那些士绅一下失地太多,会不会生活艰难。” 听到前面的话时,方醒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可当听到生活艰难时,他不禁说道:“多年的优待,他们的家中早就是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