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觉得害怕。
赫连洲不耐烦地催促:“时候不早了,现在就下车。”
林羡玉还是不敢动,低着头小声咕哝:“你不是说以后……不会那么凶的吗?”
赫连洲一时哑然。
林羡玉小心翼翼地推开马车的舆门,探出身子,他今天穿了一件芙蓉色的圆领广袖长袍,外面披了一件白色鹤氅,梳着女子的发髻,两侧各有一串流苏垂下来,衬得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看起来真像个女孩儿。
赫连洲微怔,而后迅速移开目光。
林羡玉环顾着陌生的皇庭,一种不知今后命途如何的恐慌感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赫连洲朝他伸出了手。
这回换作林羡玉愣住,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试探着把手放在赫连洲的手上,可赫连洲的指腹和手掌上有一层坚硬粗糙的茧,他下意识缩了缩胳膊,片刻后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牢牢握住。
他踩着马凳走下来,赫连洲便松开了他。
林羡玉抬眼便看到和祁国皇宫一样巍峨森严的宫殿,殿前站着两列身穿细鳞盔甲的侍卫,身穿绛红色长袍的中常侍拾阶而下,走到赫连洲面前,恭敬行礼道:“见过王爷。”
他又望向林羡玉,先是躬身行礼:“见过嘉屏公主,公主万安。”
而后他打量了一番林羡玉,笑道:“真是想不到,公主要比北境的姑娘都要高一些呢。”
这话如一声惊雷,吓得林羡玉瞳孔震颤,呼吸都乱了方寸,长久的隐忧在这一刻爆发。
他虽容貌柔和,男生女相,穿着公主衣裳并不违和,但依旧是男人的体格和身量,若是仔细辨看,还是能发现异样的。
正要解释,只听赫连洲沉声道:“常侍要让公主知道,北境皇庭里的人都是这般没规矩?”
中常侍脸色一讪,忙给林羡玉赔罪。
林羡玉依旧担心身份暴露,中常侍转身后,他特意微微屈膝,垂落肩膀,又低下头。
耳边传来一声:“不用。”
林羡玉抬起头,看到赫连洲正看着他,眸色平静,“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赫连洲的声音有种很奇特的力量,明明很冷淡,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可总是能让林羡玉迅速平静下来。
林羡玉深吸一口气,他对自己说:“玉儿不怕,爹娘一定日日在京城里烧香拜佛,保佑着你呢。”
三个多月的跋涉,险些丧命的苍门关,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