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上天。
老天爷真的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前些日子,邱绿生了场病。
其实就是发烧,小病。
从前她吃错了东西,没钱去医院,一个人在家里晕着都能挺过来。
但在这个时代,尤其这种困境,大家连连都说她要死了,邱绿当时还没太明白发个烧怎么就要死了,直到隔天,她以为自己能躺一天,贩奴却继续在天还没亮的时刻带着她们游走闹市街坊之间。
邱绿这才第一次恍恍惚惚留意到她一直没注意过的身边的人们。
小奴隶们有的断了腿,有的起了一身泡,有的牙齿缺一颗少一颗,大家各有各的悲惨,但断了腿的就算是爬在地上也得跟着贩奴出门,起了一身泡的,缺了牙的,都得又是笑又是舞,折腾着证明自己精神。
邱绿静静看着他们,哪怕挨打,她也没动弹。
贩奴本想直接把她卖去妓坊,又被其他伙计以邱绿还太瘦太小卖不出好价钱劝住。
贩奴最恨邱绿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骂她她不记着,打她她不害怕,瘦瘦小小一个孩子,总是敢梗着脖子看人,简直胆大包天。
她指头打着邱绿的额头,指头都敲得疼,更恨揽了这么个犟种,“明日下午我独带你这硬骨头再出去一趟!守半个时辰,卖出去那是你这大佛有造化,没卖出去,往后成了那千人骑万人上的破烂儿,你这大佛也休怪我狠心!”
邱绿懒得搭理她,对贩奴翻了个白眼,贩奴气的咬牙切齿。
是不是因为昨夜她的嚣张,才导致她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日都只能吃一碗米汤水?
唉,早知道该用自己的大嗓门喊一句“谢谢好姐姐!”,或许能换的贩奴大发慈悲,给她一碗黄焖鸡米饭。
哦对了,这个时代也没有黄焖鸡米饭。
贩奴踩在暮色四合的光影里,带着没卖出去的小奴隶们回来了,她直奔茅草屋,像是想尽快丢了邱绿这个麻烦,拿着麻绳在邱绿的手腕上松松捆了两圈。
这番急匆匆的样子,让邱绿现在想讨好了都来不及了。
唉。
邱绿端着碗走到哭闹的小孩面前,见小孩自打贩奴回来就不敢吭声的可怜模样,她叹了口气,将手里根本没喝几口,盛着米汤的破碗轻轻放在地上,对怯怯的小孩招了招手,勉强笑了下,就转身跟在贩奴身后出了门。
脚上的草鞋早就烂了,一路几乎是赤脚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