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迎面过来的风在耳边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爆开。老大紧踩了几脚,窜到前头去了。
中途,他们在一个小村边歇脚。大家都蹲在村边的一棵大槐树下。太阳很毒,长时间的爆晒就快将他们烤成了腊肉。老大让钱爱书跟他一起到村里头去“讨”壶茶。钱爱书站起来,跟着老大就走。老二追过来说,老大,你去歇着吧,我跟大老二去就行了。老大前后瞧瞧,行,那你们俩快去快回。
钱爱书和老二就往村里头去了。这还是在村边,跟村里住户的地方尚隔着一片水田,一条小河从水田中穿行而过。而连接小河两岸的就是一根木桩木板搭成的小桥——王维的山水画里头经常见到的那种。猛地还会从水田间“噗”地扑腾出一只白鹭,于是河那边的白鹭也响应了,东边西边,全“噗噗噗……”的往外飞。从小桥往上看,看过桥头柔枝轻摆的柳树,隐隐约约有几柱清淡的炊烟,好象国画中淡淡的刷笔,于蓝天间,是协调的色彩。
河水清澈涟漪,中间几只灰鸭白鹅,红掌拨着清波,徐徐的过来。钱爱书和老二上了木桥,老二立在桥中央,神情凝重。如果有第三人见到,他一定可以看出,相对于老二,钱爱书的表情是麻木的。
“走吧,别煞了这么好的风景。”钱爱书推推老二说。
“没影响的,天依旧是天。”老二半仰着面,“不知道我妈现在在做么个?”老二顿了顿,“我好想我妈。”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钱爱书问老二。
老二半晌没说话。末了说,“我对不住我妈,我爸。”
“有什么对不住的,叫声爸叫声妈,什么事不都结了……”
“你不明白的……”老二抢过钱爱书的话头。
“兄弟。”钱爱书叫了一声。
老二看着钱爱书,点头,他的眼神告诉钱爱书,他有许多话要说,钱爱书就静静的听——
“农忙时我在水田里插秧,汗流满面,挂在耳朵上的眼镜晃晃悠悠,我身子往前弓一点,它就往后退回到我的鼻梁上,我往后踩一脚,有时候急促一点,它蹬的就磕在我额头上。它就这样不断的变换视角,折磨我的眼睛,慢慢地我感觉自己象在荡秋千了。两股也开始颤颤的站不稳当。我把快被我拦腰掐断的秧苗扔在脚边,走到田埂上,一屁股坐下来大口的喘气。我抬头刚好看到五婶走过来。怎么了?读书伢子,吃不消吧,听婶子的,回去歇着得了,这哪是读书人干的?才没那么傻,给他们做这么多农活,脸都晒黑了……五婶打趣我。能帮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