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狼群消失,以为危机亦然随之消失,心大的继续躺在篝火边睡了起来。
而胆小的则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后怕不已,根本合不上眼。
一个个恨不能拉着车夫整夜闲聊好缓解焦虑,若是有护卫能单单守着他自个就更妙了。
破庙很快再次安静下来,唯有篝火“噼里啪啦”不时炸响,一根根手臂粗的木材熊熊燃烧着,赤红赤红。
因火势太大,上面铁锅里的水沸腾不止,升起大片水雾,搞得身处其中的众人如同腾云驾雾。
没有打更声,对时间失去了概念,只觉得这夜十分漫长。
狼群可能不知什么时候返回偷袭,这一点除了商队老人有猜测外,其他没怎么出过门的无人想到。
裴瑾瑜不在其中,她一直密切关注元管事与陆头领,对二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了如指掌。
盘腿坐在篝火边,不时加一根木柴,神情淡定,仿佛不是在荒郊野外中的破庙里,而是哪家曲水流觞的诗会上。
别说,这样的表现倒是安慰了一些惊慌失措的人。
这些自然也被元管事和路头领看在眼里。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上前套套话,内奸还没找到,这位淡定的裴公子很有疑点。
要是裴瑾瑜知道这个想法,非得哭笑不得不可。
难道要她学人两股战战、沥溺不止才算正常?
“裴公子!”
元管事上前拱手示意。
他知道这个裴公子是聚宝斋的少东家,但所知不多。洋货钟表生意来泰和只几个月,以前负责的是京城。
“元管事。”
裴瑾瑜含笑点头。
“今夜的狼群袭击你怎么看?”
元管事并未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问。
我又不是元芳,能怎么看。
裴瑾瑜暗暗腹诽。
昨天主动开口帮忙,你不是没看上么,现在反应过来,不觉得有些迟了。
淡淡一笑,她往篝火堆里丢进一段木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有狼群袭击不是很正常么。”
“眼下入秋,野兽都在贴膘,积攒过冬的脂肪,狼也不会例外。”
元管事眉头微皱,这话怎么感觉有些阴阳怪气呢。
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想了想,没发现。
“裴公子真会开玩笑。你不觉得这个狼群奔着我们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