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衣冠华贵,似是凉州仙宫的掌院华丘真人,他一喝之下,声音含着威压,洪钟般撞进人的心底,让人只觉眼前发黑。
穆然眯着眼,胸口翻滚,脸色夜里微微泛白,却是硬站着不肯退后一步。
只看着,那飞轿的玉帘掀开,里面的男子竟不等侍者来请,便自行下了轿辇。
男子银月镶边的华袍袖口微微拂揭,缚于夜风中的威压立散。
众人微微呼出一口气,华丘真人却将身子俯低了些。他不敢抬眼,只看见男子月色衣袂夜风里缓缓拂动,步子不紧不慢,走上前去。
他步子踏在城门前的石台上,半分声响也无,所行之处,点尘不沾。却有淡淡的声音透过那如神祗般的背影传来。
“将你惹事的弟子召回,此事还需本君教你么?”
华丘真人身子俯得更低些,下一刻已往前面山林而去。
凤天一路行来,腰间的白玉带夜风里留下一色温润,就像他的眸,永远有着淡淡的笑意,春意如歌。
穆然对上这双眼眸,眼神却不避开,她意味深长地看进他眼里,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眼中的意思。
凤天却似乎没看见,他来到赤子烈面前微微行礼,说道:“不知烈王殿下驾临凉州,仙宫弟子斗胆,惊扰殿下之罪,定当重处。”
赤子烈明显不领情,他一把拽过穆然,皱眉道:“原来你在这儿,那就好办了。你们的人非但抓了我们妖族的人为奴,还与本王的侍卫打了起来。这账要如何算,凤天!你给个话吧!”
凤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赤子烈按在穆然肩膀的手上,微微垂眸,笑了笑。
将要说话,远处一阵呼喝,华丘真人将徐长老带来跪到一旁,刺史仙官也率着一众衙役,浑身是血的护军首领带着众多护军、押着抓回的寥寥几个斗奴,齐齐前来参拜。
众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听凤天垂眸,轻轻问:“听闻长老办事向来妥当,不知今夜缘何如此?”
“回禀真君大人,此贱奴杀烧仙奴坊,夜闹凉州,罪无可恕!弟子乃是秉公办事!”
“秉公办事?你是秉公办事,还是贪图这姑娘咒术法诀不成,反起了杀心?你先是贪图她的定身咒,污她偷了你的咒法,后见她当真是上古咒师,自知颜面尽失,便对她起了杀心。”凤天摇头,轻轻道,“白炎两国自古纷争不断,当这天成节临近之际,你以一己之私与烈王殿下交战,倘若殿下当真一怒回国,天成节大典上缺了炎国皇族,两族因此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