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顾小灯没回去和奉恩他们喝芋头粥,苏明雅让他留下来过夜了。
他对此感到万分震惊:“我……我怎么能在苏公子这里住呢?”
“为什么不能?”苏明雅端起琉璃盏喝药,饮茶似的淡定优雅,“你这么纤细,竹院这么大,稍微收拾一下便有你能住的。”
顾小灯挠了好一会儿脑袋,东拉西扯地说着各种不合适,苏明雅通通回以妥当二字,看似轻柔,其实难以让人拒绝。
顾小灯便也没有坚持下去,最后乖顺地任着苏明雅的仆人带他去洗漱捯饬,等他换上了尺寸刚好的寝衣出来,另外的仆人已经利落地收拾好了他过夜的偏房。
苏明雅也洗漱完毕,穿着素白的单衣坐在书桌前,半散着头发,左手腕口的两串棕红手链随着动作而显露,正如顾小灯当初所说的,他连手筋都是好看的。
“小灯,你过来。”
顾小灯跷着崴脚便溜哒哒地过去了,苏明雅轻拍身旁让他坐近点,一旁的仆从呈了一个匣子上来,苏明雅亲手打开,里面有二十五个小格,每格都由小盖子封着,上刻花药名称,精致又好看。
顾小灯对药物有些了解,见了这花药匣便嘶了几声:“苏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啊?这些花药都很贵很贵来着的。”
“再坐近些来。”苏明雅轻咳着握了他的手腕过来,带着他的手抚上药匣,“这只是寻常物,你待会自己挑,用这些花药随意地配个香包,明天若是要去上课,便把香包系在腰间。其他人见了,自然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便不敢再肆意欺凌你。”
顾小灯一怔,又听他轻笑:“我原想给你的手腕上戴些苏家的手链,如我手上戴的佛珠或花钱。只是你曾说过,不喜身上着配饰,扣手锁颈过于拘束,那么便系一个香包吧,这个你应当可以接受。”
两人坐得近,苏明雅身上的清苦气味悠悠地萦绕过来,顾小灯耳朵发热,眼眶酸胀,伸手轻抚他的脊背顺气,吸着鼻子小声道:“苏公子还记得我说过的啰嗦话啊?”
“不啰嗦。”苏明雅将一个绣着苏家家徽的青色香包送到他手上,温和道:“选些你喜欢的花药吧,小朋友。”
顾小灯鼻子都酸了:“我未必比苏公子小……”
“我的生辰是正月二九,仲春之末,我知道我们同年,想来你的生辰当是比我靠后些,数月也是我年长。”苏明雅轻轻拍他手背,“即便你生辰在我之前,在我眼中,心志小也是小,小灯就是小孩儿。”
顾小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