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我已经习惯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陈胜青听得却不是个滋味,低头看着她,“当年,我本来要回来的,可那个时候我是义务兵,又在执行上级安排的秘密任务,真没办法请假回来,这些年,让你和天佑受苦了。”
“我知道,我没怨过你。”杨秋瑾放下梳子,伸手捡了捡肩膀的落发,“天色不早了,咱们出去洗漱做早饭,让天佑再睡会儿。”
她这话当然是骗他的,当年她生天佑九死一生,男人却从怀孕到生产从没漏过面,她不可能不恨,不可能不怨。
她在医院手术室里,每难产一分,就把陈胜青从头到脚,外加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一遍,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现在看到那医院的医生,她有些脸红不好意思,自己都觉得她当时实在是泼辣了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年她生产之时生的太过痛苦,骂声震天,小县城医院三层楼都听到她的声音,她的公公深觉儿子愧对她,特意去县里邮局拍了一封电报,将她的‘光荣’事迹告知了部队上的陈胜青。
一听杨秋瑾这话,陈胜青就觉得腮帮子疼,杨秋瑾又变成了以前跟他相处的模样,没事儿就喜欢跟他阴阳两句,聒刺他两句才舒服。
不过这样的脾性,才是他记忆中的她,陈胜青半是愧疚,半是无奈,默默跟在杨秋瑾身后,洗漱完后,两人合力做好早饭。
吃完早饭,陈胜青直接走去隔壁大房,陈胜贵一家子刚准备吃早饭,看见他来,陈胜贵忙放下手中的碗站起来招呼他:“胜青,你来了,吃过早饭没?你昨天回来,哥本来想去看你的,可是你嫂子跟你媳妇儿闹得不太愉快,所以我......”
“是啊,他小叔,吃早饭......”一旁的田春莲跟两个儿子都站起身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也招呼着陈胜青吃饭。
田春莲是有些杵陈胜青的,她嫁到陈家的时候,陈胜青还是个半大孩子,那时候人人都在夸赞他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可是只有他们自家人才知道,那副好孩子的面具下是个什么样的性情。
田春莲可是碰见过陈胜青干狠事的人,自然就怕他这个人。
“二哥,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陈胜青看着眼前两口子的笑脸,眼里无比失望,“爸死了,我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情分也就断了是吗?”
陈胜贵面对他那样的目光,想起自己和媳妇这些年对李秀娥病重不闻不问,还趁机闹分家的事情,羞愧的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