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警局的审讯室,两个警士将章兴章掌柜拖进来扔在那里。
此时的章掌柜,早没了那晚上的齐整模样:
经过胡良才那货整整一夜的拾掇,双腿已经给打断,全身到处是皮鞭留下的伤痕,胸口的肉几乎被烙铁烫烂,全身就没哪里还是囫囵个的。
此时纵然换过衣裳,伤处被伤药包扎,才过去两天而已,又是身体老迈,骨血亏耗太大,哪能恢复过来。
看着章掌柜躺在那里,气息奄奄接近垂死的样子,马明远抖动下口供:
“章掌柜,今天不和你废话,德昌号倒卖烟土,竟然说是你带人做下的,这话谁能信,我就问一句,这背后主使是不是你们东家?”
半晌,没听到任何回复,只有一个老人大口喘气声,证明这人还活着。
马明远并不意外,这年头的人没后世那样忘恩负义,尤其讲究忠于主家,无论是自我道德要求,还是社会舆论上,都对出卖主家极为谴责。章兴这个状况他早有预料。
对陈二宝示意下。
陈二宝立刻出去,很快,门外响起一阵喧嚣声,似乎不少人被驱赶着过来。
咣当一声,隔壁的门被打开,喧嚣声转入,接着,就是一阵阵惊叫,甚至还有女人、孩子的哭闹声。
其中几声孩子的哭叫声很有贯穿力,这边房间听得清清楚楚,躺在地上不声不哼的章兴也略微抬了抬脑袋,然后继续躺下装死。
又等了一会,陈二宝返回,对马明远点点头。
马明远踱步到章兴面前,蹲下身问道:
“章掌柜,我再问一次,贩卖烟土的主使,到底是不是应同浦?”
章兴眼皮撩起,继而闭上,没有回话。
马明远轻轻打个手势,陈二宝再次出去。
接着,隔壁的哭闹声陡然提高,一个中年男人的哭喊声透过来:
“爹啊,你就招了吧……啊……我说,我说……”
声音非常清晰,伴随的,还有皮鞭打在身子上的啪啪声。
章兴的手痛苦得攥起,却依然不肯开口。
马明远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老头,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明知贩卖烟土是重罪,还敢黑了心倒卖祸害国人,活该有今天。反而悠悠道:
“章掌柜,有两件事必须要提醒你,第一呢,我这人下手没什么轻重,死了残了的都不好说,第二个,就是下手时候不分大人小孩,哪个更容易拿到口供,就捡哪个下手,没什么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