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湍急,深坠湖底。周蓁蓁有些恍惚迷离,她好像逐渐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处现实还是魂归幻境。
——“阿翁!您快看,阿兄教我的剑术我都学会了!”
周蓁蓁拿着一柄短剑撒开步子朝平阳侯跑去。
见她跑来,平阳侯立马笑着张开双臂。周蓁蓁一下子就扑进了阿翁的怀抱。
“阿翁,我真的学会了剑术,您再教我点别的吧。”
“那可不行,习武不比其他不可急功近利。问问你阿兄,看他同不同意教你。”
周蓁蓁嘟囔着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看向自己兄长。
周家长公子周池安提着一杆枪慢悠悠的走来摸了摸周蓁蓁的小脑袋,满眼宠溺。
“阿翁说的对,习武急不来。待到咱们家蓁蓁再大些阿兄就教你其他的可好?”
周蓁蓁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巧点头。
……
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恍惚间,周蓁蓁身子一轻。还未等她睁开双眼青姨的一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拦腰抱起,匆匆躲进祠堂暗室内。
周蓁蓁不哭不闹只是任由青姨抱着自己,可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青姨抖如糠筛的身子和低声的哭泣。
她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兵器交戈和一声声分明的惨叫。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彻底没了声音。青姨这才抱着周蓁蓁从暗室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吧嗒,吧嗒。”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滴落,被青姨踩中。
周蓁蓁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滩滩还未干涸的血迹。她浑身一僵,虽然年幼可也能猜出个七八分真相了。
“青姨,我阿翁和阿兄呢?”周蓁蓁红了眼眶,抬起头问青姨。
青姨是被她故去的母亲收留进侯府的哑巴女人,亦是周蓁蓁的乳母。只是她不会说话回答不了周蓁蓁的问题。
她只能抱着周蓁蓁眼泪簌簌。
滴答——
一滴血落在周蓁蓁的头顶,顺着发丝划过额角。
她缓缓抬头,一抬眼就看见周池安的头颅被吊在祠堂门口。
黑发凌乱,双目圆睁。
周蓁蓁也不怕只是愣神地盯着,看着自己唯一的兄长。
心,好像被逐渐麻木。
青姨再次捂上她的眼睛,抱起她冲出祠堂。
那晚狂风大作,雨落金陵城片片砖瓦。
她看见尸首